覓雪前一天晚上去看《禮儀師之奏鳴曲》,第二天早上,跟她同住的母親在夢中去世。
突如其來的事情,對當事人來說,當然驚愕得難以置信。幾天之後她跟我說起,作為旁觀者,我說母親安詳地在睡夢中逝去,是她的福氣,多少人,一輩子修練,還修不成這一份福氣呢!
覓雪也知道這不是安慰話。
我說,看了《禮儀師之奏鳴曲》,對死亡應有另一番感悟吧!
她說是的,起碼,不覺得那麼可怕。
這就是這齣電影的功德了。
於是我跟她開玩笑:是不是給你母親也請一個日本納棺禮儀師?
她說,好呀,最好能把本木雅弘請來。
我說那還了得,把這個靚仔請來,恐怕他還沒有來得及為你母親服務,你先拖着他煩擾起來:給我也抹一抹,給我也抹一抹!
她大笑起來。
覓雪是豁達人,她母親也和藹開朗。母親一走,散居各地的兄弟姊妹為辦喪事湊在一起,倒像是母親出面安排的一次家庭聚會。逝者已逝,剩下的,其實全是活人的事情。是平靜面對,還是呼天搶地,都不礙寄託哀思。
覓雪母親知道自己女兒活潑開朗的性格,如果有女兒的笑聲與她同行,相信她會走得特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