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男和港女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港男覺得港女傲慢驕囂,論外貌和嬌嗲,不及深圳河以北的青島和成都妹,身材也比不上台灣林志玲,挾學歷自重,以「行政人員」的姿態自感,女人味道一分一點都丟棄掉,但在伸手索取名牌禮物的時候,通由男人付賬,這時卻一點也不講女權。
港女批評港男的毛病一大堆:缺乏男子氣概,沒承擔,熱衷嫖妓或色情資訊,不浪漫,沒風度。
港女的權力膨脹,港男地位低沉,因為二十年來,香港的女人個個不必再當主婦。家中都聘請了外傭,女人出來謀生,在辦公室裏,開始接觸了權力和政治。
不錯,一切皆由辦公室開始:在一座office裏,港女不必憑擦老闆的鞋向上攀爬,但港男必須做「傍友」,當奴才,巧言令色,吹牛拍馬。在港女眼中,港男在中環的成功,也是自我閹割的太監化過程。
港女取得權力,有沒有暗中與上司發生一腿的?也有。但不動聲色,這一腿不必公開,而且爬上去之後,更可以大報復,把從前自認為失落的尊嚴奪回,意氣風發,身邊就多了一批副主管級的MBA男人侍候。
港男和港女的問題,就是這樣種下的。加上教育制度,自小填鴨,學校教許多地鐵讓座的道德,沒有教過怎樣寫情信的情感。美術、音樂、勞作,本來可以合成一個浪漫教育的科目:畫一張生日咭、摺一張彩色的紙鶴,自彈自唱奏一首舒伯特的聖母頌,都是能討好女人的感性小花招。對油畫印象派的德加一幅穿芭蕾鞋的舞女,有所心得,滔滔論述,然後凝視着身邊的女伴,笑着說:你的氣質,就像畫裏的這個人──一點點小心意,都能教她樂上半天。
港女嫌棄港男,其實就是各種這點小事情。她不要你力氣大,保護她,因為心高氣傲的港女不再需要搬運石油氣罐和汽水的苦力(聲明:對這個勞動階層絕無嘲諷之意,幸勿抗議示威),而是在知識和學養之間,要有許多小小的心思。這一切,都沒有了,因為心思的教育,早就當做閒科。港男和港女,已成水火,二十年來,社會的結構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