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公寓是個好玩的地方,是個樂趣無窮的地方。
別誤會,我說的好玩跟各種各樣的特殊服務無關,跟情色無關。我「光顧」公寓的年頭,公寓還是相當高檔的臨時居所式活動中心,要有一定閒錢的人才能光顧。
「光顧」公寓的其實不是我,是老爸。有一段日子,他常跟幾位同鄉到公寓開房打麻將,消遣消遣,我這個「跟尾狗」也就有機會見識見識甚麼是公寓。
那是一家位於深水埗唐樓內的公寓,名字叫為旅公寓,不知是不是為旅客服務的意思。
踏進公寓房後湧來的是一股清凉、乾淨的氣味。清凉是因為公寓的服務生早已開動冷氣機,令房內暑氣、濕氣全消。清潔是因為牀單、枕頭套、枱布都白得發亮,都乾爽明淨,迸發着一股清洗、曬乾後的特有氣味,就像白貓洗衣粉廣告宣傳的味道一樣。
老實說,那時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熨的挺直,白的發亮的牀單,當然第一時間飛撲上牀滾來滾去。撲上牀後發現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一種叫彈弓牀的東西。因為一撲上牀,那種反彈力幾乎把我拋下牀,急忙抓住牀褥才定下來。
老爸沒有說些甚麼,只說不要穿着鞋子在牀上跳。我趕緊脫下穿着的那雙中國皮鞋公司的學生鞋,然後像跳彈牀那樣在「白雪雪」的牀單上跳來跳去,從這張牀跳到那張牀,彷彿是懂得輕功的武林高手一樣。
玩不了多久便渾身大汗,口渴得很。問老爸有甚麼東西喝。他着我找服務員進來,幾個大人逐一點了啤酒、奶茶、咖啡,我點的是阿華田。
有跳彈牀玩,有冷氣嘆,有阿華田喝,為旅公寓怎不是個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