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納棺師》(台譯《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跟港譯《禮儀師之奏鳴曲》一樣累贅)耗掉半包紙巾,散場後腫眼未消前已經明白,三種觀眾做定喊包。第一種是尚有高堂或者已經跟至親摯愛生離死別過的,第二種是嫁錯食塞米好高騖遠游手好閒懶藝術家老公的,第三種,是從青年到中年一直呻懷才不遇學非致用的音樂人。我是第一種,不過笑比哭的時間多,是以認定本片是娛樂片,只是將冷僻的死人化妝工序搬上大銀幕很罕見,拎走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無話可說,黑色幽默,鬼佬最中意。
但喪殯事業,除了嚴肅恭謹替死者置妝入殮,看不出這兩位「旅程歸途」專才對生死學問下過什麼功夫。社長山崎努搬屍不戴口罩,有點那個吧。拍納棺DVD純屬搞笑,這樣笨手笨腳怎麼當業界一哥?恐怕是因為有經驗的納棺師少得可憐,這類厭惡性工作普通人做不來,白事家屬認為不潔不肯沾手,本來是孝子賢孫的份內事交託所謂專業人士,造就納棺師的冷門行業。社長給後輩的生死微言大義,不外乎教他有得吃時吃最好,有得做時做最好,把往生者裝扮得漂亮得體,就是。那對拉提琴的手,用來做往生葬儀,比起樂團伴奏,起碼還會有一位知音,靜靜默許,閉目欣賞。強迫孩子從K1開始學大提琴的家長,睇戲喊餐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