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拆白黨 - 邁克

愛的拆白黨 - 邁克

謹慎的家長勸喻小朋友切勿隨便與陌生人交談,真是非常有道理,狼之出沒防不勝防,既然信奉存貞自毀容,一分鐘也不可鬆懈。胡亂和張三李四搭訕,且不說有光天化日被非禮的危險,童貞因回答一聲「哈囉」不翼而飛,有時還帶來其他更深的創傷,清白之軀幸保不失但心靈滴血,等它自動結疤都有排等。譬如入夜後貿貿然坐上一架來路不明的跑車,車主可能失驚無神播他最愛的唱片,窄小的空間頓時充斥你以為這一世不會再相逢的BozScaggs,跳車又沒本事,被逼與十八廿二的自己面面相覷,禮貌的微笑在嘴角凝固,後悔已經太遲。
那年頭的流行曲幾乎全部左耳進右耳出,這個男人的歌沒有一首裝載過,名字記得這麼分明,因為臭味相投的男友曾經揑着鼻子學他怪叫,沾沾自喜像棒打一隻神憎鬼厭的落水狗。戀愛中的我當然不分青紅皂白,陪着踩上一腳──天生原本勢利,浸在蜜糖中更加囂張,但我想青葱歲月這種行為是無可厚非的,情人眼裏的西施如果還分得出黑白,委實太過掃興。
同期的SteveMiller是他手足,組成樂隊一齊打天下,幸好分手分得早,一個依舊走輕狂路線,另一個專攻「柔石」,替眉來眼去的男女營造共赴巫山氣氛──七十年代的美國嬰兒,約莫有三分一在他的歌聲中展開生命。同志比較受落他老拍檔的不羈,《TheJoker》濃濃的煙草味和啤酒味脗合卡斯特羅獵人的脾胃,做不成太空牛仔和愛的拆白黨,起碼做個堂堂正正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