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王若琳的兩張專輯就知道,她唱別人的歌另有一功,許多時候不是青出於藍,而是填上其他粉彩的顏色,教人喜出望外。譬如老掉大牙的《玫瑰玫瑰我愛你》,她的版本輕鬆流麗而且潮,十里洋場風華兌換成二十一世紀嬌俏,聽着恨不得她也覆蓋順理成章的白光,和不那麼合拍的李香蘭──別擔心,不會成為蔡琴第二,因為路數南轅北轍。氣質女郎那把銷魂的沙嗓子有化骨神功,唱出來像自己寫的一樣,並且有剛剛寫起的痕跡,不覺得拾人牙慧──SpandauBallet的《真實》和保羅安卡的《你生命的時間》是最佳例子。當然有時失手,如《五十個離開你情人的方式》和《雲遜》,太接近原作了,不及演唱會演繹麥當娜的《物質女郎》和《怪誕城之夜》插曲《莎莉的故事》刺激。後者顯示她有擔抬TomWaits的潛質,肯定比施嘉麗祖安遜勝任。
原創歌曲以英文為主,有股小學生習作氣味,正面的說法是清新。奇怪的是填上中文馬上亭亭玉立,其中以《迷宮》最標青,真是女大十八變。我最喜歡的是《一種念頭》,歌詞像五四時代新詩,不在乎的吟唱瀟灑風流:「一種念頭,在心中萌芽着,外面的雨打在窗口;一直夢到,你說受夠了我,我也不要這樣承受。或許說出去一會,就再也沒回過頭,心的悶和孤獨,腳還繼續走;或許某一天我會,去朝着冷空氣走,有厚的雲和灰的天空。說不出我的感受,是傷心難過或寞落,或許只是懷念他的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