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初都不能原諒自己的男友在外面嫖妓,除了可能惹來一身病,女人還認定,男人在情感上背叛了自己。
對於女人,「情慾」是不可分的同一回事,但女人對男人認知的一個永恒的盲點,是男人偏偏可以把「情」和「慾」分開,男人去叫雞,純是性慾的排洩。女人不能諒解的是:對一個異性沒有感情,怎能跟她上牀?
這個世界不平等的事很多,像娼妓業,永遠是妓女比男妓更興盛──這裏講的男妓,不是指招呼同性戀的那種,而是取悅闊太女賓──因為當鴨子,女主顧挑選了鍾意的貨色,很難像男人一樣速戰速決。做鴨子,要花一輪時間跟女主顧泡一通:聽她數落老公的種種惡行──那個死佬,自從在東莞開了廠,時時藉口生意,三兩天都不歸,後來,證實包了一個骨妹做二奶,男人可以嫖,女人可不可以?聽說古代都有這一行啊,叫做什麼首?
「面首。」他接下去。「對了,面首,男人可以這樣,你泡,女人不可以嗎?你說嘛。」她追問。
女人找鴨子,第一步總要自圓其說,鴨子要耐心幫助她跨過這道心理關口。找鴨子,畢竟與這位女士半生的教育和修養相違背,她要為自己尋找法理和道德的依據。她站在急流的溪邊,想跨過來,你要發揮男士風度,向她伸出一隻有力的手臂,扶她一把,讓她一掠秀髮、一牽裙裾,穿着高跟鞋,很優雅地從對岸輕輕一跳,躍到河的這一邊來。
「男女應該平等,男人能做的,女人也有權利。武則天和江青,都很勇敢地行使了女性這方面的自主權。」你說。一面讓她靠在你肩上,你為她提供「叫鴨」的最高釋法權。女人有時愛自己騙自己,在這個骨節眼上,她需要的是一點點理性,不要吝嗇,做一點文史的功課,奉獻給她。
入了境,以後的路就寬坦了,耐心聆聽她對丈夫的控訴:事業成功,婚姻失敗;做生意的數口精,情感的付出一塌糊塗。娶伊回來,當初當做花瓶,然後當做管家和菲傭,一大堆豬朋狗友,日夜唱K夜蒲。一張信用附屬金卡,交換他在外面爛滾的自由──她受夠了,她哽咽着。每一個找鴨子的女人,她的老公都是一樣的。說着說着,雖然解開了衣鈕,她的一隻手按在你的腹肌上,靜靜睡着了。
做鴨子,最緊要是不可以比她先睡着。你向她售賣的,是一帖迷藥,你永遠要比她醒着,因為她對上一次與老公行房,那個肥佬匆匆交了貨,就呼呼倒頭睡過去。長夜漫漫,才十點半鐘,做鴨子,挑戰在這裏,你要醒着,故事現在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