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上一篇寫「央視大火」,網絡點擊率之高令我咋舌。曾懷疑自己隔岸觀火,確乎有點看花燈的「陰暗心理」。孰料瀏覽大陸網民熱議,竟然莫不喜逐顏開,彈冠相慶。於是感嘆:吾道不孤!
先說央視春晚(香港亞視同步轉播)的小品《不差錢》,據稱新進諧星「小瀋陽」十分討彩。我沒看過該節目,不敢妄議。倒有網民佳聯在此──上為「除夕夜捧紅小瀋陽」;下為「元宵節燒紅大褲衩」;橫批:「央視不差錢」。確實,CCTV新樓總耗資一百五十億,燒掉的配樓是零頭五十億,裝修將畢,還未開張,這下推倒重來,又可刺激內需,擴大就業和提拉GDP若干個百分點。
更惡心的是,央視元宵之夜的新聞,對百步之外的燭天大火視而不見,閉口不提,卻繪聲繪色地報道萬里之外的澳大利亞火災。中宣部嚴令之下,受禁制的豈止媒體與網站,連圍觀民眾也發現手機忽然打不通了,原來現場開來了應急電訊車,不知它發了甚麼功,市民手機短信和圖片、視頻的傳遞均告中斷。
然而這毫不影響老百姓的過節心情,他們興高采烈看燄火,在網上發送老毛詩詞:「火樹銀花不夜天,兄弟姐妹舞翩躚,歌聲唱徹月兒圓」;固然也有詛咒的,諸如「老天爺終於開眼」;「只許央視放火,不許百姓議論」;「玩火者,必自焚」;但更多是調侃,諸如「央視假話說多了,容易上火」;「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人家過節放煙火,央視過節燒大樓」;「紙應該包得住火,紙是中國發明的」……
博客作家章立凡的《竹枝詞》亦為一絕,其一:「海選徵名號智窗,敞開鳥腿裸奔忙;奈何私處遭回祿,火柱擎天照褲襠。」其二:「晾完褲衩晾××,天火元宵映萬家;日月無光牛首上,民膏民脂落萬家。」
倒有網民不認同新生代作家韓寒的「燒掉雞雞」說,他們指央視大褲衩裏本來無一物,何來「雞雞」?更別提「自宮」了。我卻要為央視說幾句話,央視原非天閹,適逢「六四」二十周年,可曾記得那對金童玉女(央視主播杜憲、薛飛)穿上黑衣,念悼詞一般去讀「戒嚴令」;屠城之夜,他倆淚光溢然地宣讀官方「通稿」。此後杜憲出局,薛飛則遠走匈牙利擺攤謀生……
二十年光陰荏苒,黨意志君臨一切,久而久之,央視的「雞雞」便得了縮陽症。如今再遭天火,只怕從此不舉了。
逢周一、四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