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新年假期，我飛到愛爾蘭探望中學老師，他是神父，八十五歲。
「歡迎你。」神父一見我便說。我上前和他大力握手。
與去年相比，神父明顯地老了。膝蓋關節退化，加上坐骨神經痛，走起路來頗吃力。
神父的性格堅強，日常生活還是自己照顧自己，換了是一般人，可能已是坐輪椅，住在療養院。
「獨立是好，但也不要太勉強。」我有點心痛地說。想起很多年前在華仁念書，神父耐心地教我打網球的情景。
「我也有接受別人的幫助，」神父說：「現在剪不到腳甲，每兩星期義工護士為我剪一次。」
「人老了，」我直問：「身體出現毛病，會否感到沮喪？」生理可以影響心理，我想知道神父的情緒狀況。
「有時候，」神父以深邃的目光看着我道：「我們必須接受；否則，生命便會變得難以忍受。」
我的智商或許比神父高，但神父肯定比我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