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翰默CharlesKrauthammer
《華盛頓郵報》專欄作者
「若是不行動,而且不即刻行動,將會讓危機變成大災難。」
──奧巴馬總統(二月四日)。
這個兩周前發表就職演說時宣稱「我們選擇希望而非恐懼」的總統是如此地了不起,直到事實擺明,你需要恐懼才能通過一個法案。
誓言趕走華爾街銀行家,從基層感化小販,這也實在很了不起。先來一道禁止說客的炫耀式行政命令,旋即提名至少一打現任或前任說客出任高官。接着來了一位財政部長,宣稱不知道報稅一○四○表格的入息稅規定。再來就是衞生部長人選達施勒,根據沒有內閣成員能欠稅超過一筆的華府新規定,遂放棄任命。
達施勒事件比較嚴重,因為他違法的不只是稅。正如評論家金斯利觀察,真正的華府醜聞不是那些非法的事,而是那些合法的事。沒有繳稅是一回事,但讓人無法原諒的是達施勒透過完美的法律程序,光在兩年就撈了五百二十萬美元。
他每年從一間法律事務所拿一百萬美元,但他不是律師,也不是登記有案的說客。你不會因為指點合夥人參院審核法案程序,就拿到這樣的酬勞。你是因為打電話,玩弄權勢才拿到這筆錢。
蓋特納這位因稅務遭到質疑的財政部長,至少曾多年擔任謙卑的國際公僕,賺取一般水準的薪酬。但是達施勒,靠着為一位好友的私人證券公司提供解釋不清的服務,一年就額外賺入整整一百萬美元(外加司機和高球球僮),這就是奧巴馬說他要顛覆華府的一切。
然而,比起任命過程的偽善,奧巴馬署名的刺激經濟方案,更有損他的形象。他令人不解地將法案撰寫交給眾院議長佩洛西和眾院大老們。最後法案上當然有奧巴馬的名字,那不只糟糕,不只錯誤,更是令人厭惡的立法行徑。
這不只是逐頁的特別利益所得稅寬減額、保護政策,其中一項還可能引發毀滅性的《斯穆特|霍雷關稅法》貿易戰爭。這不只是浪費,就如花八千八百六十萬美元新建密爾沃基公立學校,根據《密爾沃基新聞衞報》稱,入學人數已縮減,已有十五間學校空置,按照邏輯,毋須建校。
這根本是個騙局,以國家緊急狀況急需一個立即創造就業刺激方案為由,匆忙透過一個捨棄正規(委員會聽證會、尋找稅收支付計劃所需)的法案,把數千億美元花在與刺激經濟無關的事情上,國會預算辦公室自稱二○一一年以前不會用到這筆錢,這比起奧巴馬說要來華府掃除的互牟其利、特殊利益、游說驅策的狹隘偏執,也好不到那去。這話可是他說的。
他不但沒有除舊,反而還創新,創造一種新的政治,讓過去的金錢政治分贓和貪污護航變成一種由下而上、草根性的參與民主。這就是奧巴馬如此令人迷惑又新奇的原因。結果就是「目前的超級緊急狀況」,其中包括一億五千萬美元的家畜保險費。
奧巴馬年代一開始,伴隨着也許是華府有史以來最狂熱的老派政治勢力操弄。根據《華爾街日報》,當刺激經濟方案送到參院時,藥商和高科技公司已瘋狂游說一個新方案,將海外利潤轉移回國,藉此省下大筆稅金。加州酒農和佛羅里達州橙農全力爭論改變某一條文中的一個詞彙,將「已栽培」改為「準備上市」,意味着重新的「紅利折舊」獎勵機制中獲得意外之財。
在奧巴馬二○○八年奇蹟的總統大選之後,顯然在某些事情上,迷人的神秘之旅已走到盡頭。人民會揉揉眼睛,開始從幻想中蘇醒,令人迷幻的奧巴馬淪為血肉之軀,之前承諾的偉大道德改革,不過是一則所有總統都會說的神話──只不過這位總統比任何人都說得好。
我先前以為人們需要半年才能蘇醒,現在看來只花了兩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