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紀英國史學家吉朋(EdwardGibbon)的《羅馬帝國興亡史》有以下一句:ThelearnedOrigenjudgeditthemostprudenttodisarmthetemper。Disarmthetemper這裏指「自宮」,我是讀注釋才知道,當時一般讀者會明白嗎?
吉朋那一句,直譯是「博學的(基督教士)奧利金認為,最審慎辦法是解除那脾氣的武裝」。這個委婉說法應是吉朋自創的。從前英美作家諱言性器官,有很多繞圈子說法,當時讀者憑上下文當可猜到。例如《聖經.利未記》第二十一章載,耶和華說「患眼疾、癬疥、碎裂睾丸等殘疾者,不得把火祭獻天主,以免褻瀆」。那「碎裂睾丸」今天英文會叫crushedtesticles,但十九世紀美國辭典編修家韋伯斯特(NoahWebster)卻譯做havehispeculiarmembersbroken(個人器官毀了):古英文習慣以member指陽具,讀者不會不明白複數形式的members是指什麼。
Manhood是「男子氣概」或「已成丁的年紀」,但讀十八世紀英國性慾小說《芬妮.希爾》(FannyHill),看到作者以芬妮身分描寫一個男人怎樣撫摸她下體,你就不難猜到以下一句的manhood是什麼:(He)wasanabsolutestranger,inpracticeatleast,totheuseofallthatmanhoodhewassonoblystock'dwith(他具有不凡的男兒氣概,卻完全未經使用,至少未經實際使用)。
【代郵】啓章先生:「萬仞山」極言山高,不可解作「萬座山」,令千金習作之答案有誤。陸游詩云:「三萬里河東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五千仞岳」即指西岳華山,非謂摩天之山有五千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