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期望可達到,我的快樂比天高……」兒時你我都幻想過自己是大雄,等待叮噹打救,結果做不成大雄,反而做了「問題天天都多」的小丸子。你有沒有想過,原來叮噹的妹妹叮鈴,原來是小丸子?因為叮鈴與小丸子,是同一把聲音來的!
記者:趙志雄
攝影:伍慶泉
林保全
香港人的叮噹,亦是八十年代洪金寶電影專用配音員,為《叮噹》(後期稱《多啦A夢》)配音20多年,其他膾炙人口的聲演角色包括《鐵齒銅牙紀曉嵐》的和珅、《幽遊白書》的飛影、《足球小將》的林源三、《櫻桃小丸子》的永澤同學和《大長今》的姜德久等。
鄭麗麗
香港人的小丸子,為《櫻桃小丸子》配音達10年。她起初為電影配音,92年加入TVB,最為人所熟悉的聲演角色有《皇家雙妹嘜》的女警夏實、《娛樂金魚眼》的華美子、《同一屋簷下》的小雪和《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的美雪等,近作則有《當狗愛上貓》的小貓CanCan。
配音要數口
林:林保全
鄭:鄭麗麗
記:記者
林保全與鄭麗麗合作過《多啦A夢》、《櫻桃小丸子》、《幽遊白書》。合作無間,但說到最喜愛的聲演角色,兩人卻各有心頭好。
記:配音這麼多年,最喜歡甚麼角色?
林:我當然最喜歡叮噹,即是《多啦A夢》啦,和珅也很難忘,因為挺難配的。
鄭:小丸子!《娛樂金魚眼》的華美子也難忘,是我第一次替卡通片配音,《飛天少女豬事丁》主角寶妮和《滴骰孖妹》的數碼子也很喜歡。劇集方面,我喜歡替酒井法子配《同一屋簷下》。
記:眼中的叮噹和小丸子是怎樣的?
林:叮噹很喜歡幫人。
鄭:小丸子是懶惰細路仔,喜歡玩,有時下細路仔性格,現在流行甚麼她都想要,所以會嚷着要爺爺去商店街買東西,替她配音,我了解小朋友更多。
記:重複「大雄,你回來了?」這對白,悶不悶?
林:對,會重複對白,不過我不會厭倦。
記:平日配半小時動畫需時多久?
林:個半小時,先對片,即看原聲片一次,對一次劇本才配音。
鄭:有專人把日文繙譯成中文,譯成中文後便需要專人寫稿,他們要數口,例如日文「Arigato」有四個口,中文「多謝」只得兩個口,便要加多兩個字音,變成對白稿後才能講。對片時要加減對白,配音時戴耳機,聽着日文英文、國語或泰文配音。
記:每天為動畫劇集配音,平日還會看嗎?
鄭:哈哈,已經看了很多了,不過我會翻看自己的Playback。
林:我也會翻看,我算是看過最多《叮噹》動畫的香港人。
記:有沒有被人認出是叮噹和小丸子?
林:平日買東西或者跟人聊天,也會被人認出是叮噹,我倒沒甚麼,哈哈。小朋友見到我,會要求我說幾句,然後錄起來。
鄭:從來沒有人發現過,我覺得如果小朋友知道我是小丸子,一定會問:「呀?你就是小丸子?你是SailorVenus?」之後會失望。
記:平日上街會用卡通聲搞氣氛嗎?
鄭:人家會當你是儍的,哈哈。
記:配音員和演員最大分別是甚麼?
鄭:演員兼顧自己樣貌造型、走位等身體語言,配音員只用聲音說對白。這並不易,我們不是親身演戲,要幻想自己處於某個情景,例如扮中槍卻感受不到痛。
記:配音有甚麼竅門?
林:我們行內叫跳廠,一見到那個角色便知用那把聲。我至少有三把聲,現在做訪問,這把聲是最自然的。
鄭:最基本要配到男女小朋友聲,接着是少女、中年女人,聲帶粗的會配老婆婆。我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把聲,我可以玩出很多不同的聲。
最怕感冒
人的聲音會變,年紀大了,聲線會變得沉厚,理論上咬字會越來越不清晰,而當配音員,最怕是感冒,因為感冒必然聲沙,永遠長不大的小丸子,也偶有豆沙喉的時候。
記:如何保養聲線?
鄭:沒特別保養,但感冒必然聲沙,十年來卡通片中的小丸子,也有聲沙時候。
林:年紀大了,我的聲音也變厚了,不再是𡃁仔聲,所以現在配叮噹時也要唧起把聲。TVB曾經想替叮噹找接班人,模仿我的聲線,可惜還是找不到。
記:你們是如何入行的?
林:我當年是自己寫信到TVB的,面試時我要讀一段對白,入選後便邊做邊學,嘻嘻,現在回想也不知道為甚麼會選自己。那年頭,很多電影不會由演員自己配音,領班逐個配音員挑選,之後選了我專為洪金寶配音。
鄭:我是參加坊間前輩舉辦的訓練班入行的,他們覺得我配得不錯,便開始參加了電影配音工作,後來我寄了一盒帶去電視台便被錄取了。
記:沒有前輩提攜,如何才可入行?
鄭:聲要靚,要得前輩賞識,肯慢慢教你,所以入行都是要透過訓練班,但TVB也是十年才搞一次訓練班。
林:坊間很多人學配音,但真正做到配音員的卻很少。
鄭:很多人都覺得做配音員很容易,他們覺得扮聲人人皆曉,但其實不易,你要兼顧很多東西。新人入行後還未清楚自己聲線,要試很多不同角色,看看演小生好還是性格演員好,慢慢學習技巧地善用自己把聲,甚至配多幾把聲。
記:怎樣看這幾年越來越多明星藝人參與電影配音?
林:這是市場需要,不過從專業角度來看,這現象不太好。
鄭:這是宣傳效果,可能電影本身只有兩個賣點,加了明星配音,便多了個賣點。從專業角度看,有些新人配得不好,聲線又奇怪,語氣口形不對,使人沒有心機去看那套動畫。
寧願保留幻想
配音員不同當幕前,觀眾喜歡的是配音員的聲線,聲線才是主角們的靈魂,配音員一旦曝光,便將失去神秘感。
記:香港跟日本配音行業有何差異?
鄭:嘩,分別非常大,人家有學校訓練,配音員要講形象,學唱歌,有些更開演唱會和出碟,香港沒有這碼子事,就算配叮噹出了名,也不會有人替他包裝出唱片。
記:叮噹你想不想成名呢?
林:我不想,因為當你暴露了樣子,人家便沒有了幻想,當幕後明星反而給人神秘感。
鄭:以前有Fans替我不值,覺得香港配音員不如日本配音員出名,像替比卡超配音的配音員,在全球所有語言版本的比卡超動畫中都用他的聲,聲也有版權。香港配音員不可以完全在幕前出現,不如全身退在幕後,讓大家聽到小丸子就是這樣的聲線。
記:覺得自己配音的叮噹和小丸子,風格跟日本有何差異?
林:他們是用女人配的。
鄭:很不同,十年來我配小丸子也有過變化,日本的小丸子說話時是漏風的,像沒有門牙的小朋友說話一樣,我嘗試模仿過,但別人以為我黐脷筋,教壞小朋友。現在我配小丸子,在某些字音上也會加些日本效果,跟一跟日本原聲。
鄭:我當然比較喜歡香港的叮噹,親切很多,我也是叮噹的粉絲,初次見到他後,我便想叮噹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很不同。入行後,我也曾經代配過叮噹的妹妹叮鈴,不過我們經常在其他劇集演兩父女,哈哈。
後記:
跟兩位資深配音員做訪問,彷彿活在現實與動畫之間,同時間有叮噹、叮鈴、小丸子、永澤同學跟我說話,既奇妙又親切。我認為,觀眾與配音員那把聲音已培養出感情,香港的叮噹和小丸子,都是無與倫比的。
林保全
八十年代起
聲演《叮噹》,為叮噹配出一把獨特聲線,讓人一聽到便知道是叮噹。
八十年代
洪金寶電影專用配音員,演活草根市井小人物的詼諧個性。
九十年代
聲演《足球小將》林源三,聲線要夠豪邁。
1995年
聲演《幽遊白書》飛影,表現出孤僻高傲的邪氣。
1997年
聲演《櫻桃小丸子》永澤同學,難在要表現角色的黑色幽默。
2002年
聲演《鐵齒銅牙紀曉嵐》和珅,奸險滑稽語氣難掌握。
2005年
聲演《大長今》姜德久,表現角色滑稽和貪心性格。
鄭麗麗
1993年
聲演《娛樂金魚眼》華美子,難在表現幼童的純真。
1994年
聲演《美少女戰士》SailorVenus,聲音要表現活潑。
1996年
聲演《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美雪,開朗八卦有正義感。
1997年起
聲演《櫻桃小丸子》小丸子,令角色的小朋友性格立體化。
1998年
聲演《皇家雙妹嘜》夏實,成功突顯女警豪邁可愛特質。
2005年
聲演《大長今》阿烈,呈現角色奸險惡毒性格。
2008年
聲演《當狗愛上貓》CanCan,寵物情緒脾氣最難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