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任的總統該說些甚麼話呢?開國元勳華盛頓沒有發表甚麼特別的告別演說,他在離任前只是不斷重複一個原則,就是新生的美利堅合眾國千萬不要捲入歐洲列強的紛爭,不要加入歐洲列強的軍事聯盟,以免被拖進勞民傷財的戰爭。
近代的總統中,尼克遜的告別演說不但最惹人議論,也是最動人的一篇。尼克遜並不是自然任滿離任的,他是在水門醜聞及將要被彈劾的陰影下離任的,他是在不下台就可能坐牢的威脅下被迫離職的,他是在滿腔不忿的情況下離任的。也許是因為百般滋味在心頭,尼克遜這篇後來被稱為「AuRevoir」(We'llseeyouagain)的演說特別嗒落有味。
「AuRevoir」是一九七四年八月九日早上尼克遜以總統的身份發表的最後一篇演說,說話的對象是白宮的幕僚及員工。這些人很多為尼克遜工作了五年多,跟他有感情,所以聽演說的人不少熱淚盈眶。在演說中,尼克遜再次重申自己及他的閣員只是犯下錯誤(mistakes),沒有做壞事,沒有損害國家利益,更沒有以權謀私。尼克遜說他們應以自己的工作及成就為榮:
"Mistakes,yes.Butforpersonalgain,never.Youdidwhatyoubelievedin.Sometimesright,sometimeswrong."
不過,演說最精采的也許是以下這幾句說話:
"Alwaysgiveyourbest,nevergetdiscouraged,neverbepetty;alwaysremember,othersmayhateyou,butthosewhohateyoudon'twinunlessyouhatethem,andthenyoudestroyyourself."(全力以赴,不要因挫折喪心喪志,保持開放的胸懷。其他人可能憎恨你,但不要因此記仇,不然你只會毀了自己,讓憎恨你的人得逞。)
對於幾乎成為全國公敵的尼克遜而言,這幾句話不但是說給在場的人聽,也是他自己的「心靈雞湯」。
即將離任的喬治布殊雖然也是在極不受歡迎的情況下離任,但他是個粗疏的人,本來就不介意其他人如何批評他。到喬治布殊下星期二跟白宮人員道別時,他肯定不會像尼克遜那樣寫一篇情文並茂的告別辭。他會做的可能是邀請共事多年的白宮職員到他的牧場一起喝啤酒,吃Pretzel(蝴蝶餅)或牛扒,看美式足球比賽!
逢周三、六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