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ject就是古埃及人一生起碼要完成一件事,建一間屋,種一片果園,畫一幅畫,作一首歌,去一段旅程……自己動手,完成,死而可以瞑目。」我的法國朋友Pascal與Carole在我們很年青,他們結婚前送我電子音樂家Jean-MichelJarre作品集《Project》時給我的解說。
多年之後,自己工作,人家工作,社會上每天不下十幾次聽到左project右又project,上下前後全部project,沒太聽過有人說這將是一個傳世的project!都是浮生搵食動作。
來法國南部普羅旺斯小村St.Michell'Observatoire,Carole及她現在的男人里奧家一起過2009。與Pascal雖然離異,二人卻仍然友好,對三名子女撫養各自盡力,長子我的亁兒子與次子已大學畢業,小女兒剛滿十八歲;作為已離婚父母他們的養兒育女project也難能可貴,看着漂亮得不得了幾個年青人,他們盡了最大努力去營造了這份project。
跟卡露說起他們多年前送我Jean-MichelJarre歌集與解說project往事,慢慢,她的眼淚流着憶起前塵;人人都有一份傳世的project,作為父母養大兒女已是一份巨大作業,但她與里奧不斷在這片薰衣草田中間的農舍左修修右改改,築個泳池,砌個大廚房,整個荷花池,將外祖父母凡爾賽故宅的浴室整個搬過來安在她睡房的一旁,將祖父留下的阿爾及利亞風格家私安裝前廳,不夠大?拆牆動土……一直弄下去,只要讓孩子將來有一個可以回來休養的家園,他們說:那是他們的project。
看自己目下年中十個八個甚至十多二十個大大小小project,有那一件讓心底認定就是這個project,做完了,塵世的勞累就此放下;可惜,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