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田史高西斯將港產片《無間道》翻拍成《無間道風雲》,將背景設定在美國南波士頓,是有原因的。在那裏有個智勇雙全的探員,爬上聯邦調查局(FBI)高層,事實他卻是當地愛爾蘭裔黑幫頭子的內鬼,為他通風報信。這位68歲的昔日FBI英雄,現在為同謀殺人面臨判監33年。《無間道風雲》續集,現實中上演。
於1984年某一天,南波士頓一間屋內,「冬山幫」(WinterHillGang)老大巴爾杰(JamesBulger)正在執行家法。冬山幫為愛爾蘭共和軍偷運軍火,手下麥金太爾(JohnMcIntyre)想向FBI告發,老大知道了。巴爾杰將麥金太爾的舌頭和牙齒扯出來,再用繩勒死他,見他辛苦,問他是否想一槍了斷,滿口鮮血沒舌頭的麥金太爾口齒不清地答:「是啊,請下手。」巴爾杰就向他連轟多槍,屍體丟到垃圾場。
巴爾杰早收風仍在逃
在停在一條街外的汽車中,FBI探員康諾利(JohnConnolly)用望遠鏡將這殘暴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沒有盡執法者責任阻止殺人,反而可能告發麥金太爾的人,用對講機跟巴爾杰通話。
康諾利在FBI波士頓分局是偶像級探員,在精英反黑手黨小隊20多年,立功無數。他是首個滲入意裔黑手黨的卧底,偷錄令黑手黨入會宣誓儀式曝光,他的線報令多名黑手黨高層被控,但其實他就像《無間道》的劉德華或《無間道風雲》的麥廸文,與黑幫為伍。
康諾利和巴爾杰1940年代在同一公共屋邨成長,自小相識。當時愛爾蘭裔小子出路不多,要麼做警察或消防員,要麼入黑幫。康諾利入了FBI,巴爾杰則在黑道打拼。黑白兩條路,本黑白分明,兩人卻找到利益共同點:巴爾杰為康諾利提供黑手黨線報,FBI以打擊黑手黨「大魚」為上,對冬山幫的殺人犯罪勾當視而不見,兩人各自在黑白兩道扶搖直上。
在黑白鬥法的大棋局中,兩人都只是棋子。當黑手黨被掃蕩得七零八落,FBI的目標轉向不斷壯大的冬山幫。巴爾杰1995年本來快要落網,但又得康諾利來電通知先走一步,至今仍在逃,是恐怖大亨拉登之後美國的第二號通緝犯。FBI內務組查到1990年退休的康諾利頭上,發現他藏有幾十張未兌現的支票、有兩間豪宅和釣魚艇,相信他多年來收了巴爾杰逾23萬美元賄款和鑽石。
康諾利面臨判監33年
做了巴爾杰的無間道,康諾利2002年被判有組織犯罪和妨礙司法公正罪成,判監10年;近三年的審訊則清算他串謀巴爾杰殺線人的賬。他被指向巴爾杰告發麥金太爾想出賣他,令他被殺,由於證據不足,他沒被起訴,但因涉及1982年另一宗恐怖殺人滅口案,上月被判二級謀殺罪成,面臨最高判監33年,現正等候判刑。案中死者卡拉漢的屍身藏在邁阿密國際機場一架車的車尾箱,屍身佈滿子彈洞,上面放了個一角硬幣,在黑幫說法中,這是代表與FBI合作。
但康諾利在庭上和在獄中接受訪問,都說「相信我,我是無辜的」,指執法人員想滲透進黑幫和恐怖組織,只能跟壞人交往,他堅稱自己沒有越界。但在南波士頓道德含糊的警匪世界,善惡黑白形同無間道。
英國《獨立報》/美國《新聞周刊》
《無間道》現實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