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倪匡兄談起我們在馬來西亞吃的魚,引得座上客大感興趣。
「還收到一位讀者的電郵,把我們吃過的魚名詳細記載下來。」他說。
「快點給我一份。」我要求。倪太替我影印,翌日收到。
一,忘不了。野生冷藏的五百,活的一千,酒樓價一千八百。
二,蘇丹魚,冷藏的居多,酒樓價四百五。
三,紅吉羅,冷藏一百八,活的三百,酒樓價四百。
筍殼魚,我們以為很貴,但是野生活的只排在第七位,只賣一百。
以公斤算,馬幣當今一塊等於港幣二塊,就算最貴的「忘不了」,比起香港的海鮮,也已經是便宜了。
我們還吃過一種叫「八丁」的,以為好吃得不得了,排在最尾的第九位。野生活魚也只是三十,酒樓價八十。馬來種的鰣魚,當地人叫為「茨殼」,根本就不入流。
這回在星馬,「鴨王」的老板拚命找也找不到「忘不了」,只吃過蘇丹魚、紅吉羅和排第五位的丁加蘭魚和第六位的吉利,每一種魚都有獨特的香味,是最難得的。
「怎麼形容蘇丹魚的味道呢?」有位小記者問。
倪匡兄回答:「有點像鰣魚,但是只有幾根大骨,小刺全無。腹部充滿肥膏。」
當今,鰣魚給我們吃得絕種,郁達夫的文字中讚美的鰣魚大家已經吃不到了。酒樓中出現的,都是由越南、柬埔寨和馬來西亞運去,再從上海輸入到香港來,樣子很像,但瘦瘠瘠。掀開了魚鱗,也沒有那層厚厚的脂肪。
「來一尾鰣魚如何?」餐廳侍者問。
「那不是鰣魚,有渣的。」倪匡兄不必看就知。
侍者堅持是正貨,倪匡兄吃了一口,把渣吐在桌子上,看得侍者落荒而逃,不敢再走進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