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角七號》讓我想起《情書》這齣日本電影。
想到《情書》是因為兩齣電影都以傳統的書信來傳情達意,都以手寫的書信來克服時空、陰陽阻隔。藤井樹小姐跟渡邊博子的通信固然動人,《海角七號》中日本老師寫給小島友子的情書更是情信的傑作,在音樂襯托下聽着聽着禁不住人有戚戚然。
其中有幾句是這樣的:「我知道,思念這庸俗的字眼,將如陽光下的黑影,我逃他追……我追他逃……一輩子。」
看《海角七號》想起《情書》因為兩者說的都是一段錯失了的愛情。一次搬家轉校讓藤井樹先生對同名同姓女同學的朦朧愛意開不了花,只能把它們留在借書卡背面的素描上。《海角七號》中的老師因日本戰敗被遣返,他既不能把友子帶走,也不敢跟她好好說再見,只能把那份不合時宜的愛情寫在信紙上,藏在木盒中。要不是他女兒不想這份真情就此埋沒,要不是那個不稱職的郵差兼band友被情信感動,友子將永遠不知道老師對她的深情思念,友子將只會記得自己一個人在碼頭孤零零地等的滋味。
有看過《海角七號》的朋友說,電影滲透出濃濃的戀日情結。自己看電影後倒沒有這樣的感覺,甚至連一絲一毫政治味道都嗅不出,有的只是各種各樣的情。愛情、友情、親情,還有深愛自己土地的鄉情。其實日本佔領台灣長達五十年,這五十年中當然有各種各樣事發生,暴力壓迫、鎮壓當然有,強迫學習日語及日本文化當然有。但留在台灣的日本人少不免跟本地人有接觸,有的成為好友,有的成為戀人,這其實是常有的事。台灣要面對本身的歷史包括日治時代的歷史,除了記住仇恨與壓迫外,人與人之間的友情愛情也是不應忘卻的。與其說《海角七號》有戀日情結,不如說它充滿「戀人情結」更好。
還有,電影的配樂很不錯。用月琴彈奏舒伯特的「野玫瑰」真像天上來的清泉一樣,把耳朵、心靈的塵垢好好洗了一洗,實在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