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號《文化現場》做了一個「非男非女亦男亦女」專輯,有識之士七嘴八舌討論的課題,一面仍然圍繞着「同志」及「酷兒」的定義,一面為同志消費和消費同志夾纏不清,除了勇氣可嘉,實在想不出其他讚美詞。手執掛着蜘蛛網的放大鏡權充基場福爾摩斯,大概有一定的積極社會意義罷,但看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墮落基眼中,只覺得悶悶悶。連那個有譁眾取寵嫌疑的標題,都八九十年代得這麼淒涼,編輯一番心意「性別框架反轉再反轉」,到頭來和當年袁詠儀他們的反串再反串殊途同歸,一個不小心還令人誤會為即將亮相的《梅蘭芳》造勢哩。
開版編者的話,結尾的一句發人深省:「由於今期專題涉及同性戀內容,本刊將應突破書店的決定,此期暫停在其所屬擺放點贈閱。」只不過因為搞搞無傷大雅的文字基,既無附印誘人下地獄的亮眼圖片,又沒有列出教壞下一代的「一百零一種由直變攣捷徑」,怎會獲得開口埋口博愛的宗教組織無情封殺?而受到如此不公平對待,出版人為什麼優雅地「骨」一聲吞落肚算數,以息事寧人的姿態順帶一提,讓雙方漂漂亮亮下台?所謂自由開放的社會,原該讓每個人都有機會發聲,透過溝通互相了解和包容,不問情由就惡屎能登疾呼「我唔要聽」,不是鴕鳥是什麼?
公然的歧視和恐懼,正是深入探討的好題材,這樣肥美的一隻鹿自動送上門,當事人不脫角就高抬貴手放生,委實太可惜了。同期封底登了杜子卿設計的《圍威惠》,那三個令不諳粵語舌頭嚴重打結的字,有時可以寫成「唯威畏」,不會是該雜誌的秘密宣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