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名換臉人三年來仍未習慣「新面孔」,對自己的身分困惑不已。站在鏡前,望着熟悉的身體,移植的面孔,換臉人覺得這是合成後的第三者,既非她本人,亦非捐贈者。
巨大的精神困擾,不堪想像。
面孔是很奇特的一個器官,理論上,只要五官發揮作用,目可視,耳可聽,鼻可嗅,口可言,舌可味,面孔長成甚麼樣子,其實無關緊要。可事實是,在人體最重要的器官心臟都可以移植的今天,面孔移植仍是醫學界的禁忌,因為這涉及到患者對自己身分的認受性。人類不會因為換了一顆心臟就覺得「我非我」,可是,人類卻會因為一張在醫學上沒甚意義的面孔而陷入「我是誰?」的困境。
我一直以為,我之為「我」,除了生命本身,最重要的因素還包括「我」曾經的經歷、「我」儲藏腦袋中的記憶、「我」的價值觀、「我」的行事作風。只要這一切不變,臉孔其實無關宏旨。當一個人變身一具無名屍,最終能證明他身分的,不是面孔,而是牙齒和指模。可是,理論是一回事,到了實際生活中,人們還是無比看重自己的面孔,有些人,終身事業就是打理一張面皮。面皮與生命無關,卻與命運攸關。改變命運,有人靠知識,有人靠面孔。
近期囗得沸沸揚揚的二女爭夫事件中,最有趣的評論是「兩個女人都那麼醜!」我倒是覺得,撇開三個人的身分及附帶物不計,單看面孔的話,三張面孔叮噹馬頭,屬同一Le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