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是紐約的馬拉松賽,在中央公園。我沒甚麼事做,剛好路過,就坐在路邊看比賽,跟其他人一塊替健兒打氣。天氣很好,我看着這些人流着汗喘着氣跑呀跑,發現原來真的幾好看。
每人跑步時候的表情、肢體動作都不一樣,有些人跑起來若無其事,有些人則臉容扭曲,狀極痛苦。女跑手有的肌肉發達像女鐵人,有的弱質纖纖如我等雞手鴨腳的弱女子。有的人跑得比較急,有的則慢慢地像蝸牛一樣,跑完的時候,大概都會滿有成就感吧。
背包裏正好放着村上春樹的馬拉松紀,請原諒這本書我提完又提,因為看得又慢又斷續,至今仍在前段努力,不知何時才抵達終點。但這天的確有想到,村上會不會也混在隊伍裏?
村上說跑馬拉松時,甚麼也不想,而為了不想東西,跑步也是一個好方法。跑步與人生的痛苦也有關係,村上說,「痛苦」無可避免,但「受苦」則是有選擇性。一個跑步者一邊跑一邊想着:大佬,好鬼痛苦啊,我頂唔順啦!這個痛苦是躲不開的現實,但最後能承受多少,就視乎跑步的人了。
就是的,受不了可以中途離場,停下來,走開,不必勉強自己,不必死撐。Nobigdeal。
那些支持到衝刺的最後,所得的滿足感自是無可比擬,而我們總歌頌堅持到最後的完成者。可是,這個下午,看見一個個竭盡所能的健兒在我面前經過,不由得感到喜悅,就算沒跑完也姿態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