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進來兩名男子,一位年紀比較大,一位中年漢。
原本不在意,那中年漢開口說話,十分用力,而且突如其來在我身邊無禮響起,嚇了一跳,瞪他一眼。這人說每一句話,都停頓和大力吐氣!「哼哼!」、「哼哼!」,相當礙耳。難道是精神病?
看他亁淨斯文,也沒惡作劇必要。我是個好奇的人,所以到了樓層也不出去,尋找答案。
只聽他道:「已經做手術了──哼哼!沒關係,哼哼!交在上帝手──哼哼,上吧,隨時──哼哼!要拿回也可以──安心面對──」
不由自主難以控制的呼吸噴氣怪響,因為病。外表看不出異樣,但只消發聲就有影響。家人朋友體諒地接受了,而這位「哼哼男」令人敬佩,是他還抽空到醫院當義工,開解和鼓勵其他咽喉食道呼吸系統病患者,好好與癌魔戰鬥,也正視生死。
從最初的礙耳難受,才十幾層樓電梯搭乘時間,我忽然認識了一個人的善意。有時對人誤會,就是差了一分鐘的了解。
希望陌生人早日康復,所有經他開導的病者,明白過來人之坦然。在經濟不景人心惶惶自殺者眾的今天,世上總有些東西比錢珍貴。
覆讀者問《斷尾求生》一書。鴻葉編著,驛站文化出版。定價台幣22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