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金融海嘯相關的新聞,迄今唯一令我會心微笑的,是約莫一個月前《國際先驅報》報導雷曼兄弟事件的一則。此報向來將地球當作一條村,以囊括東南西北的大事小事自傲,歐亞美各地設有分社同步出版,村頭的雞鳴狗吠務必傳到村尾與眾分享。探索過華爾街源頭,下放農村紀錄百姓慘況,香港是重災區之一,市民的反應當然受到關注。資料搜集組在中環兜一轉,訪問了幾位瞪着數目字發呆的苦主,將他們的牢騷如實搬字過紙,發言的不論是師奶、阿伯還是剛剛由雲頂仆落凡塵的才俊,語言都生動活潑,教港燦面目有光:「Ahh!Thisisreallyasmessyasthe"warringstates".」「It'sreallybeyondbelief-it'satimewhenchickensflyanddogsrunaway.」
職業病纏身的翻譯員,馬上義務還以對白的本來面目:「啊,真係亂到好似七國咁!」「講出嚟都冇人信,通街通巷雞飛狗走。」編輯非常盡責,生怕不諳中國歷史又無暇參觀吳宇森《赤壁》的老外迷路,於「戰國時代」後面括着「公元前四七五至二二一年」,讓習慣了以耶穌生辰計算日子的我們也獲益匪淺,為六國大封相的年份找到落腳點。
在chickenfeathersduckblood的時候插科打諢,大概可歸類為窮極無聊,心理醫生是會raisetheirfeettoshowsupport的。只是如果死心塌地把「窮極無聊」介紹給鬼佬鬼婆,未免有點尷尬:據說「聊」的原意是男性生殖器,總不成大言不慚sopoorwehavepricksnomore,令他們以為delaynomore之城變了太監聚居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