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星洲遊最興奮的發現,是從前唸書的小學成了新加坡美術館別館,名字還起得很摩登,叫8Q─座落皇后街八號。靈感顯然來自紐約那間由公校改裝的PS1,不論意念和作用都相似。當曼赫頓的現代美術館淪為半上流階層的交際場所和遊客購買紀念品的景點,不願隨俗的新生代為了界定立場,一提起殿堂級的MoMA眉頭自動皺起,周末成群結隊下放,搭地鐵過海去舊學堂表示清高。新加坡的個案有點啼笑皆非,美術館正宮的前身其實也是校園,名氣不見得大到需要二奶館緩和──印象中它辦過的項目,唯一算得上具國際聲望的只有一個高行健回顧展,那還全拜諾貝爾熱所賜,蘇州過後雖然不至於冇艇搭,有興致看風景的雅士應該不會很多。
正宮的氣氛沉悶倒是不爭的事實,建築物本身的殖民地色彩原本十分吸引,但變身後沒有什麼作為,展覽廳的陳設令人打呵欠,我去過幾次就完全失去興趣。8Q比較活潑,班房打通了,空間充滿可能性,無無謂謂的建築師才藝表演接近零。打頭陣的啓航展,邀請八個當地藝術家以學校為題,交出來的功課(全部是裝置藝術)成績一如所料參差,路向卻肯定走得對。
同時舉行的INyomanMasriadi個展,才真正大開眼界。這位印尼鬼才,在上星期蘇富比的亞洲當代藝術拍賣大出風頭,中國那批寵兒一個二個坐冷板櫈,他的《最後回合》賣了港幣七百八十萬,開創東南亞現代藝術品新高。別嫌銅臭錢腥,拍賣會教曉我們,藝術是用這種實惠方式衡量的,假如「馬斯利亞廸」目前還陌生,很快便會在潮人的舌尖熟極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