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最精采的電視節目不是《溏心風暴二之家好月圓》,也不是郭晉安演歹角的《與敵同行》,而是金融海嘯這齣實況劇。
從雷曼兄弟爆煲開始,這齣實況劇變得越來越精采,越來越扣人心弦。倒下或出事的機構一個比一個名氣大,一個比一個需要注入更多資金。涉及的數字從幾百億到七千億到八千五百億。
有份參與的「演員」表現更是出色非常。財長保爾森為了通過救市方案向眾議院議長佩洛茜下跪一幕已讓人大開眼界;眾議院共和黨眾人睜眼講大話,硬說佩洛茜的發言開罪他們令他們反對救市方案更讓人瞠目結舌。
不過,到目前為止,演出最精采的是已倒閉的雷曼兄弟行政總裁富勒(RichardFuld)在國會聽證會上的一幕。起初,這位先生還滿肚苦水,既痛惜雷曼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又抱怨政府為何單單對雷曼見死不救。
但是,國會議員根本不是要仔細調查雷曼事件,而是要拿他祭旗,拿他做大戲,好讓公眾知道議員敢於打老虎(或至少是落難的老虎),當他發言完畢後,議員搶着問的不是雷曼為何突然倒下,而是:
「我不知道他怎麼睡得着?」(“Iwonderhowhesleepsatnight”)。
富勒不是省油的燈,他板起臉說自己近來每晚都扎醒,想想自己怎樣可以做得更好;還說雷曼倒閉的創傷將會伴隨他終老。
議員當然不放過他,直接了當的問:「雷曼倒閉了,你卻拿走了四億八千萬美元的報酬,這樣公平嗎?」(“Yougettokeep$480m...Isthatfair?”)
即使老狐狸也不知道怎樣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他只能把臉拉的更長,嘴唇緊閉,不發一聲。整個地方登時靜下來,產生一種奇異的張力。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富勒不情不願的說薪酬數字不準確,又說他大半報酬是雷曼的股票,暗示自己也不好過。
其實富勒再說甚麼都沒用,那一陣子的啞口無言已道盡金融海嘯下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