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刻,《快樂小小姐》幾乎變成另類驚慄片,起碼我就緊張得雙手抓住椅柄,以防彭氏兄弟唔聲唔聲發圍:我們的女主角夜深人靜漫步街頭,突然對一個污糟邋遢的露宿者產生了興趣。並不是怕她好心冇好報,黐得狀似三日未曾沖涼的流浪漢太近,會把對方身上的臭蟲帶幾隻回家,也不擔心乍看無甚殺傷力的陌生人,一個唔該扯下面具露出強姦犯的真面目,而是有種不祥的直覺,她會莫名其妙愛上他。寂寞這頭陰濕的怪獸,最擅長開類似的玩笑,當事人不必任何提示和鼓勵,自己勇往直前說服自己,一頭栽入無中生有的浪漫境界。
不用交頭接耳,我直認好了:當然因為一而再見過鬼,才會如此怕黑。這樣的遇人不淑經驗,隔一頭半個月就會發生在我身上,次次都搞到神魂顛倒,還要屢敗屢戰永不言休。帶着會心微笑的你,可能將鄙視寄諸生動的語言:「嗱嗱嗱,都話咗啦,啲基佬一個二個好鬼死濫交。」但是對不起,讓你失望,我邂逅的並非貨真價實的熱血男兒,而是俗稱寵物的貓貓狗狗。蹲在路邊對着闊佬懶理的牠們自說自話,真是大手筆派發愛情,甜言蜜語介於肉麻和有趣之間,要是被偷錄下來貼上網站,多多少少都算醜聞。
對象由動物換作人類,後果可以非常不堪,許多幻想力特別蓬勃的熟男熟女,便經此入門將自己欺騙得暈陀陀。《快樂小小姐》女主角完全具備這種潛質,你看那個既臭檔又毫無美色的駕駛教練,居然也被當作候補人選,雖然編劇描寫得不動聲色,有殺錯冇放過的意圖昭然若揭。不,我的同情心不太豐富,只不過是低層次的兔死狐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