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加入女結婚員行列還罷了,否則「三十」真是令姐妹們怵目驚心的數字,就算在醫學昌明的今天,懷孕的時鐘不像以往催得人失魂落魄,精子製造者擇嫩而噬的天性可沒有跟隨時代邁進。生日蛋糕上面的蠟燭一旦出現插針不入狀況,而夢寐以求的《婚姻進行曲》尚未有響起的着落,那顆芳心再豁達,也難免有點異樣,翻開字典在屬於自己的部首檢閱,逼不得已學會了「忐忑」這兩個不友善的生字。
那麼趕快去看《快樂小小姐》,女主角漫遊情場的遭遇,肯定有勵志作用。她的姿色和大部份人一樣中等,外表分數手鬆的評審最多批個「C+」,唯一的特色是樂天知命隨遇而安,事無大小一概以「哈哈哈」應對。老派廣東人說的蒸生瓜,用來形容她簡直不作他想,可惜懂得欣賞的不介意陪她一齊癲,卻也很難幻想笑聲底下潛伏羅曼蒂克,電波不對的就亁脆將她的係又笑唔係又笑視作精神病症狀,行得快好世界。更甚者,她完全無意勤習擒拿功,缺乏挖陷阱令獵物失足的技能,做了廿幾年人一點心計也沒有積累,交際圈子又窄,《色慾都市》的白凱莉要是在鞋鋪與她狹路相逢,不狠狠囗到她周身瘀也一定翻白眼──不過那樣的機會等於零,她腳上一天到晚穿的,是罔顧潮流的皮靴。
這樣吊兒郎當的態度,居然讓她遇上條件優秀的老襯,而且約會之後沒有把對方嚇怕,誠心誠意繼續發展。早已被判終生單身的我,儘管養成了犬儒的壞習慣,看到隱隱在望的大團圓,還是禁不住為她高興。啊,想起來了,伊力盧馬二十年前捕捉過轉瞬即逝的綠光,那時我把片名譯作《難得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