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現場:譚家明 一日拍起李司棋<br>

文化現場:譚家明 一日拍起李司棋

踏入高清時代,未必表示電視節目質素會提高。每晚扭開電視係演員班底、橋段情節一炒再炒的《家好月圓》,其餘幾線劇更加是同一個模式,大家都說新不如舊!舊,要追溯無綫創作鼎盛期,竟是回到開台初期,有譚家明、徐克、許鞍華等才氣導演坐鎮,創作自由度高,更被視為香港電影新浪潮的醞釀期。當中譚家明執導的《七女性》、《群星譜》已成經典,電影資料館今次舉辦的「熒幕新潮」影展,亦以譚家明的作品打頭陣,放映多齣珍貴電視影片,上網都搵唔到㗎,買飛入場睇啦﹗

記者︰黃家欣
攝影︰王文忠(譚家明)、陳陶鈞(李司棋)

電視舊浪新潮

a.《七女性-李司棋》

b.《七女性-苗金鳳》

c.《窒息》

d.《兩飛女》

e.《阿唇的故事》

f.《七女性-林建明》

殺死許冠傑的MV

譚家明1967年自薦加入無綫,成為開台的第一批員工,他還記得當年的員工編號是68號!初時負責做場務,後來做過《雙星報喜》的外景導演,幫許冠傑拍MV(當年稱為FilmSong)時已初見其個人風格,「我想用講故事的形式去拍MV,有次我要個女仔用刀插死阿Sam,周梁淑儀睇完仲問我︰『嘩,你搞咩呀?』」當時TVB剛開台,大家都在摸索階段,可以大膽嘗試,「開台頭十年是創作高峯期,當時電視台尚未制度化,創作空間很大,而且當年給我們這班開荒的導演很重要的訓練,要自己去行條路出來。」
譚導演在1973年開始以菲林拍攝劇集,包括《群星譜》、《奇趣錄》、《CID》、《北斗星》、《七女性》,題材大膽,拍攝手法具實驗性,很快形成強烈個人風格,曾與導演合作過的司棋姐說︰「我覺得佢好叻!好清楚自己要乜嘢,唔會浪費時間同精神。」即使題材大膽,李司棋亦相當放心接拍,「我記得拍《七女性》時佢已經好出名,有機會同佢合作都好開心㗎,大家當時已經認為佢絕非池中物﹗」司棋姐仲話好miss當年的好導演,除了譚家明之外,還有徐克、杜琪峰,反觀目前電視台創作力就「好滯!」TVB𠵱家有慣性收市,連電視電影都懶得再拍了,而且投訴機制又過份地完善,難得電視台又全盤接收,如果《七女性》係《家好月圓》時段播,肯定破晒投訴紀錄!

■譚導演說他其實不算是電視人,因為他拍電視劇其實是用電影的拍攝方法。

愛慾場面挑戰電視尺度

譚家明說因為當年少有描寫女性心態的作品,加上電視台有好多女演員,所以便開始構思《七女性》片集,故事每集圍繞不同的女主角發生,內容探討女性不同的精神面貌,涉及大膽情慾描寫,當年引起極大迴響,而新銳的拍攝手法亦惹來熱烈討論。當中最為精采有第一集《廖詠湘》,開場已道明廖青春放任的姿態,在巴士上公然看《Playgirl》(女版《Playboy》,西洋鹹書!)沒半點尷尬,「廖詠湘代表一種freespirit,當時社會上係有這樣的人,要表現自己開放的一面,反而現在年輕人行為上較為保守,雖然不知道他們閂埋房門又是怎樣回事,但在人前總是顯得壓抑……」其後廖與圖書館管理員黃允財在書堆上的情慾場面,震撼來自極濃的諷刺意味,意識大膽,唔怕觀眾接受不了?「當時《七女性》係放在黃金時段八至九時播,因為免費電視的關係,收入並非來自觀眾,所以完全無商業考慮,結果觀眾反應都幾好,因為大家都想睇到新衝擊,而性愛場面也是劇情需要,而當時社會風氣無咁保守,尺度亦較大膽,所以創作時都係想拍就拍,無特別考慮其他。」

■《廖詠湘》除了有大膽情慾畫面,廖更將黃允財與周潤發兩男玩弄於股掌。

■譚家明所拍電視影片實驗性強,自有一套風格語言,至今仍有不少人在討論。(《晨午暮夜》)

漏夜繙譯《李司棋》

譚家明的電視電影另一具爭議性的地方,有人批評他追求完美的視覺畫面,忽略故事性,導演說︰「我不覺得自己屬於形式主義,拍電影是要用文字、聲音、光影去表達故事,一定要掌握各方面的性能,內容跟形式的結合很重要。」其實影片中的每一個場景、道具都有象徵意義與故事主旨緊扣,李司棋當年拍《七女性》也留下深刻印象,「我飾演一個富家小姐戀上了司機,當中有一段講司機學飲紅酒希望融入上流社會,而我就同人講我要飲啤酒,希望同司機拉近距離,我覺得這個sexualpolitic的象徵非常有趣!」
導演連細節亦十分注意,又堅持親自搵場景,壓力反而來自製作時間緊迫,「每星期都有一集出街,差不多一個星期就要拍起一集,最趕一次係拍《李司祺》,星期五要出街,我哋星期三開拍唔掂另一個古仔,想停播一集,當然唔得啦!於是即晚找來瑞典舞台劇《MissJulie》的劇本,編劇陳韻文漏夜去繙譯,翌日用video機(電視攝影機)去拍,但都是用電影的拍法,只是場景集中在別墅之內,以兩個人的對手戲為主,拍完星期五就出街。」結果亦導致《七女性》水準不穩,而被譽為最出色,多年來最多人談論頭兩集的《廖詠湘》與《苗金鳳》,因為拍攝時尚未開始播放,所以準備時間最充裕,效果亦最好。

■司棋姐:「我記得當年譚家明加入無綫做PA,好快就升做導演啦。我覺得他拍片好有心機,而且吸收能力很強。」

影展精選作

《七女性-汪明荃》阿姐扮抑鬱病人

抑鬱病人汪明荃從精神病院搬回家休養,其後遇上于洋陷入熱戀,直至發現于是父母請來照顧她的醫生,再陷入瘋狂。阿姐初段演病人具蒼白之美,病癒回復強悍個性,更是手到拿來。

《七女性-苗金鳳》向高達致敬作

導演請來拍粵語電影的苗金鳳,演繹時尚中產家庭主婦,愛扮靚愛逛超級市場。苗發現丈夫有外遇,更肆無忌憚帶情婦回家,頓感生活虛無,超市形形色色的產品眾多,自己則苦無出路,此集為譚家明向大師高達致敬的作品。

《窒息》發哥死亡自拍

周潤發飾演嗜殘暴之美的攝影師,愛找模特兒拍攝血腥的謀殺場面,捕捉模特兒恐懼的表情,最終將自己自殺窒息的過程拍下。導演說本集探討一個artist對自我創作空間的質疑。

《殺妻(上集)》暴力婚姻

導演再邀苗金鳳參演《殺妻》一劇,故事亦圍繞中產家庭,但結局則較暴力。丈夫有外遇,苗得悉後要脅離婚,兩人各懷鬼胎,最後丈夫下毒殺死苗。

《花劫(中集)》朱江殺妻製標本

中年醫生朱江愛上酷似其亡妻的學生黃杏秀,一次黃應邀到醫生家作客,竟發現床上有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標本,原來是朱得悉其妻對他不忠,盛怒下殺死其妻並將屍體製成標本。

《芳蹤》13壓軸篇

《13》系列壓軸篇,容惠雯是攝影師嚴浩的女友兼模特兒,厭倦空洞無味的生活,突然失蹤,全劇透過嚴浩、容的朋友的獨白反映容的形象。

《北斗星-離家少女》牛太擔正

韋以茵(即《香港81》系列的牛太)是導演當年常用演員,今次擔正演社工,跟進離家少女廖詠湘,愛上有婦之夫,被其妻鏹水毀容報復,同時韋的母親被年輕男友虐待後企圖自殺。

《CID-晨午暮夜》獨特警匪片

即使寫實的警匪片譚家明亦拍出獨特風格,故事講四個CID分別於晨、午、暮、夜四個時段遇到不同案件,包括女學生被父母虐待、天台制服色魔、老人院血案及深夜意外。

播放時間查閱: http://www.lcsd.gov.hk/fp

熒幕新潮-譚家明的電視影片
日期︰9月19日至10月12日
地址︰西灣河鯉景道50號香港電影資料館
查詢︰27392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