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羅剎國總統葉利欽摸女秘書的屁股,後有布殊觀禮京奧,拍沙灘女排隊員的屁股作打氣狀。葉利欽是來真的,布殊剛看過京奧開幕式,學得中土之「假唱」,於是現炒現賣,他是假摸,只是誇張作狀,然後輕輕觸碰洋女的蠻腰罷了。
華洋有別,吾族自己不興摸屁股,更不許別人伸出祿山之爪亂摸,所謂「老虎屁股摸不得」。可惡的是洋人偏有摸臀癖,專摸別人屁股。中國女子體操的團體金牌,令美國女教練的丈夫滿腹酸水,便質疑對方年齡「不夠秤」。本來這種酸葡萄心態很可笑,孰料中國網民群起作後援,發起天羅地網的「人肉搜索」,果然搜到確鑿證據!
洋人專做這種敗人興頭的缺德事,劣迹斑斑。偶爾他們也會積點德,譬如因缺牙而打入幕後隱形獻唱的女孩楊沛宜,美夷就打抱不平,不但口水多多,更有紐約雜誌社出頭聯繫唱片公司,要給楊沛宜小朋友出唱片。
有時候,缺德還是積德還真不好說。洋人專摸人家的屁股,越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他們越是樂此不疲。早前西夷指摘大陸摘取死刑犯的人體器官;服刑犯人製造出口產品;犯人的遊街示眾;毋須經過法律審判的「勞動教養」……這均屬摸屁股行為。但大陸方面很是「憤慨」一番之後,漸也有點自慚形穢了。光陰須臾,那些「政治野蠻」的陋習,有的已改正從良,有的要遮遮掩掩去做,有的仍在硬扛──比如「勞動教養」,但徹底廢止也是遲早的事。
對於中國,山崩地裂和舉國歡騰的○八年是分水嶺,儘管不能指望「奧出一個新中國」,但奧出一代新人,卻是大有希望。故而我不但支持京奧,更期待中華健兒的金牌超越美國。吾國吾民的民族主義熱度,猶如成長期的水痘,狠狠發作一次,免疫力就有了。誠然,這僅就新世代中國青年而言。
文革後改革開放的黃金十年,讓一代青年活出了理想,活出了尊嚴。他們被槍彈洞穿、被坦克碾壓的青春,成了歷史悲歌。後六四之悠悠歲月,全脂「狼奶」餵養出千萬顆「愛國紅心」,中國特色的專制主義看似香火永繼,其實沒那麼簡單。
韓國當年人均產值逾越八千美元大關,便憋着勁要躋身現代強國,遂在漢城奧運巧取豪奪,狂摘金牌,以揚名立萬。不管如何,漢城奧運是一紙認證書,水痘出過了,韓國的政體無論硬件軟件,都發生了升級換代的變革。
京奧賽場要比漢城奧運手腳亁淨得多,天朝的政治惡習卻體現在一連串的「國家造假」事件上。那怕穢聲播揚,但要威權政府改過自新是很難的。然而,出過水痘的一代中國新人,他們已經得到了符號式的民族光榮,進而就要爭取大國民的自尊了。
十九年前的青年上街示威,訴求之一是要自己的媒體講真話;十九年後,「愛國紅心」們上街示威,斥責別國媒體不講真話。驟看像是荒誕的歷史輪回,但既要「真話」,就不能不和所有的假話發生心理衝突。京奧連串風波,有的是被洋人摸臀,更多的是國人自摸。儘管他們的言論仍被管制和消音,然而越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他們越是要摸。天道即民心,說不定摸着摸着,漸地「摸出一個新中國」,也未可知。
逢周一、四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