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是否有精神病?」午飯時劉醫生問我。
「你懂得這樣問,」我滿口肉醬意大利粉回答道:「就算有病也不會很嚴重。為甚麼你認為自己有問題?」劉醫生有穩定事業和安樂家庭,生活正常。
「一星期工作六天,每天工作十小時,營營役役過了二十年;未來二十年,大概也是這樣子,然後退休,希望有尊嚴地死去。如此人生,和一頭勤勞的牛有何分別?」劉醫生似乎墮進中年危機。
「有分別,」我指出:「牛不會考慮是否死得有尊嚴,但你會,足見你比牛高明一點。」
劉醫生瞪我一眼。
「很多香港人都是這樣生活啊!」我換一個角度安慰他。
「很多人做的事,也不一定正確。」劉醫生道。
我無語。過了半晌,劉醫生又說:「上星期一個好朋友打電話來拉票,他的太太競選立法會。我告訴他省點氣力,因為我已決定投票給另一個候選人。」
「誰?」我好奇地問。
「阿牛,」劉醫生答道:「他的名字最有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