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與傳媒 - 塵翎

學術與傳媒 - 塵翎

梁文道慨歎香港傳媒跟學術界距離甚遠,沒甚麼交集,不若西方傳媒。
也是,法國大報《世界報》甚至有哲學組,負責人是哲學系高人,跟巴黎學界關係密切,因此每逢有大師去世,都可立即組織份量十足的紀念文章。前幾年解構主義大師德里達逝世,該報很快就推出十頁專輯,圖文並茂有情有理,我忙收集起來當研究資料。
不過,香港傳媒及公眾對於學術的處理,也有它獨特的怪異性,亦是奇景一則。正因社會特別功利特別重視娛樂,學術材料只要符合市場趣味,其滲透力與實用性驚人。託《22世紀殺人網絡》之福,布希亞的理論就連本地潮流刊物也有引介,解義有否偏差是後話,但能煞有介事挪用學術概念倒是誠意可嘉。
想起在英國唸社會學,一堂碩士導修課,都忘了正題是甚麼,只記得教授忽爾講到學界開始討論EQ(情緒智商),十分謹慎而戒備地談及其核心概念。但當我說得頭頭是道彷彿這是常識而不是知識,還說香港商界、教育界與父母界都已把意念付諸實驗,教授很驚訝(她可是英國女性主義領軍人物),沒料到香港人的學術觀念如此先進前衞。
我不好意思解釋,香港人是嗅到金錢的氣味,原書變成暢銷書,跟心靈雞湯沒有兩樣,都是給那些疑似失敗者強心健腦的補品。就如佛洛依德也給借來搞一些可有可無的性愛爛gag,跟心理學流派沒太大關係。梁文道的憂鬱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