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愛建築文化的朋友早前去巴黎,問我可有新景點。我毫不猶豫推薦他去看塞納河畔開館兩年的Branly博物館,收藏與展示着遠東、非洲等第三世界的文明。光是建築已很好看,建築師是今年剛得了建築界諾貝爾獎PritzkerPrize的JeanNouvel。
朋友回來讚不絕口,說開了眼界。我忘了問他,有沒有也去參觀阿拉伯世界中心,同樣是大師出品。
有些藝術家就是有辦法用意想不到的方法,打開人的心房與想像。建築會說話,超越空間。記得一些下午,在Nouvel設計的阿拉伯世界中心,完全迷失在他構造的光影地圖裏。他巧妙切割空間布局,開出一個個圓窗,引進光,更新與推遠了人們對一千零一夜世界的神思,也引入現代的視野。這種感受必須親臨其境才能體會,文字與圖片難以轉達。Branly博物館給我的感覺又有不同,但光線的處理仍非常迷人,令我留連忘返。
建築不同別的藝術品,帶來的是全身全感官的刺激與享受,不純是視覺或功能性的美。我總要千方百計親在現場,把公共空間納入私記憶。《安滕忠雄的都市彷徨》記錄了安滕忠雄的空間旅遊,但更吸引我的是建築師對別人作品的私密感受,使建築物的生命有另一重意義。
這是為何我到北京看見國家大劇院只有失望,那是平庸無奇的二流作品,不是無的放矢。只因這世上的確有一流建築,不須解說,直接觸動人。就像安滕忠雄初遇柯比意,當場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