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鈔、孔方兄 - 李碧華

紀念鈔、孔方兄 - 李碧華

中港澳的奧運紀念鈔炒賣熱潮,×萬元?是否有價有市?抑不堪一擊?當局過份樂觀─一度估計奧運遊客不低於三百萬,大日子逼近眉睫,遊客頂多四十萬。希望臨門一腳有勁射,若錯過百年一遇的良機,一切跌破底價,實乃集體惆悵。
我對那些紀念鈔無興趣,投機者亦只賺快錢──世上任何古物,在當代只道是尋常。百年之後,身價自是不同。
像專家珍藏的古錢幣,流通之時誰瞧得起?不再流通才值錢。忽想起我也有些藏品,那時在琉璃廠、潘家園,買過一些青花瓷小件(所有瓷器中我最愛青花),和「××通寶」古錢幣。小箱子不知擱哪去?日後收拾偶然才找得出來。
那些「孔方兄」,當然珍貴過紀念鈔。有方有圓有質感有歲月滄桑。且不論大小中間有個比例適當的正方形孔眼,乃「天圓地方」、「外圓內方」之寓意──其實是美麗的誤會,並非有內涵的設計。過去熔銅鑄錢,銅錢輪廓不整齊,週邊須用銼刀修銼。一枚一枚地幹太費工夫,中間開個孔洞,百來個穿在一根棍子上修才化算。但孔洞是圓的話,銅錢來回轉動不好銼,工匠們靈機一觸,把它們造成方形,穿進一個方棍,這樣便穩定而方便了。是因為工序需要,才有這個方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