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商場有舶來新doughnut甜圈餅店子,問回來渡假兩侄兒可要買點回家當下午茶點?他們回答:「卡路里近千,這號doughnut以油炸作底另加內容勁肥,反正下午吃麵吃粉香港選擇千變萬化,才不吃甜圈餅……」
是的,他們是幸運的一代,在北美長大卻擁有最正宗的粵菜成長,渡假在歐洲,十多歲便吃盡最佳的西班牙Tapas,Salzburg下午糕點,羅馬雪糕與巴黎的牛粉及fusion日本菜。
跟他們解畫我的少年外讀歲月:「那時週五與你們二姑媽沿着PrincessStreet走向偏離Kingston中心點的Mr.Doughnut甜餅店子,買特平一打才兩元左右的餅食,也可能加上一旁DairyQueen的軟雪糕作難得零食……回家兩姊弟便以十二個甜餅作週末恩賜,飯後散個步便轉身回到功課去……」
事實短短故事未能說完,喉頭已哽咽,想起我兩年前早逝的二姐及我們一起渡過不算很長,我高中後兩年的外學共住清貧歲月。上大學後我們沒有再一起生活過,她們回來渡假偶然回新界老家渡一晚或我回多倫多到他們家待一個週末,抵足談心整夜是我們姊弟重逢最佳節目;尤其三姐仍在的老日子。
三年前夏天,趁外甥大學完成,我們一起北歐郵輪去,十多天或遊或休,聊飽了天,訴盡人情往事;然而她的健康走到盡頭雖然笑臉華衣也難以掩蓋。那是一次告別之旅,重要是她要到倫敦親親妹妹墳頭的十字架及探望兩名姨甥女。她沒有說,堅強的二姐極少透露病情,起碼在人前沒流過一滴淚,就是彌留前最後的清醒仍然以笑語幽默待客,比較她十分嚴肅,要求完美,謹言慎談的少年及青年期;晚歲反而輕鬆多了。
從商場回來,雷電頻仍,聲聲巨響重重叠叠,難得失眠,doughnut,二姐三姐的音容與我們的青葱歲月不斷浮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