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安華先生一而再惹上肛交嫌疑,令我這種平日視宗教若無睹的無神論者,也對伊斯蘭教之反基產生了研究興趣。當然,必須馬上解釋清楚,行走後門既不是男同志性生活的必然途徑,亦不是他們橫霸的專利,男女性交一樣可以捨前取後,或者前後夾攻。要是你以為我車天車地無中生有,請參考電視系列《色慾都市》紐約四姐妹的經歷—雖然好些趁墟的觀察家沒有看過幾集,便直斥日日穿名牌逛街飲茶的她們脫離現實,我們不會不知道那只是酸葡萄,閱人無數的大都會花蝴蝶,對金錢的揮霍可能不值得搬字過紙學習,五光十色的霧水情緣倒不妨多多借鑑。
可惜她們無一信奉阿拉,印象中購物狂最接近與神對話的空靈境界,只有第六季夏綠蒂為了男友虔誠過檔猶太教的趣史,與伊斯蘭大纜扯唔埋。恰好剛剛讀完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紅》,就讓我由最俗躍進極雅,順手拿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代表作作切入點吧。以十六世紀末伊斯坦堡為背景的謀殺小說,一般愛追情節的讀者固然被「誰是真兇手」深深吸引,但作者顯然不過利用懸疑作餌,誘惑大家隨他回到另一個時代,檢察文化、藝術和生活的千絲萬縷。這位神乎其技的文字高手,簡直具備令沉睡歷史悠悠復甦的特異功能,色彩的濃艷和肌理的細密,教人嘆為觀止。意外的是,壓抑社會暗渡陳倉的男男情慾,居然被若無其事織進浮世繪,雙性戀者不但無處不在,而且沒有背負任何犯罪感,敘述者娓娓道來,絲毫不帶敲詐的非份之想。悲哀啊,我們是越活越回去了,清朝的《品花寶鑑》,描繪的基世界何嘗不是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