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老虎 - 張灼祥(拔萃男書院校長)

永遠的老虎 - 張灼祥(拔萃男書院校長)

對高球迷來說,老虎活士大概是當今最具魅力的高球高手了。說他一定會贏卻又見他在不少賽事中失手,說他一定輸了,卻又沒想到他又往往能從後追上,很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耐。
在現場看老虎表演他的絕世武功,一共祇有兩次,都是在上海佘山,兩次他都祇拿了個第二。拿第一的好手是誰,我們都不怎樣在意去記,倒是拿第二的,因為他是老虎,我們便仍記着。
我們都會記得三年前第一次見老虎,前年第二次仍要去看那不算怎樣的大賽,為的也還不是因為老虎會亮相。去年不去上海,因為老虎不來了。今年或許明年,他仍會來一趟,我們該還會去欣賞他在球場上的高超球技。
不算是老虎迷,至少不會拿着場刊等他出現,希望他會停下來簽名,也不會把他在練習場揮杆練習的場面拍下來,亦不會拍他練習推杆的情況。至於他比賽時的進取式揮杆,更不會偷拍,怕影響他打球,何況,比賽期間,嚴禁拍照。那,為什麼還要把握機會,到現場看看老虎的絕技呢。
是他那不肯輕易放棄的鬥志吧,我們就是喜歡看他從後趕上,態度從容,看似談笑用兵,不經意展示了他的實力。剛結束的美國公開賽,他再次露了一手真功夫,在果嶺上十二呎外把小白球推進洞,拿下一隻小鳥。在尋常日子,屬尋常事。但這一隻小鳥,讓他得以與對手梅廸亞特再來一局決勝賽,而又再一次證明他有此能耐,在決勝局勝出,贏取他的第三次美國公開賽冠軍。
老虎也會作虎吼的,後來居上,打出低標準杆一杆的小鳥,可以與對手再來一個決勝局,他會吼叫起來,一如任何冠軍在望的運動員,振臂一呼,是在鼓勵自己,要堅持下去,不可放鬆。
在上海看到的老虎,顯然不是在最佳狀態下作賽。第一二天他的表現,一如過往不少比賽,皆不是領先的,有等長跑好手,第一二圈不曾帶頭,留力至最後一圈才發力。從後追上來的滿足感,顯然極大。身經百戰的高手,早已沒此心理關卡,是慢熱也好,是開始失誤也好,作為旁觀者,我們愛看的是戰情愈來愈緊湊的場面。老虎在落後時,會怎樣想,我們猜猜看而已,他可不會把感受說出來的。
在上海看過第一天賽事,眾球友都同意,祇看,不切磋一下球技,那上海之行有所欠缺了,儘管不可能在同一球場試打,在鄰近球場打十八洞,聊勝於無,很不錯的了。友誼賽期間,偶有佳作,十八呎外也能推球入洞,是標準杆,固然是好,甚至高出標準杆一杆兩杆,已喜出望外,還會自誇:老虎不一定推得入呢。說的可是實情,總會看見高手過招,三呎內都推不進洞,我們都愛說:「看,換是我,可推得進呢。」
打高球的人大概都有此毛病,儘管十多個洞都打壞了,祇要某一洞打出一個好球,在果嶺上偶得一隻小鳥,已認為自己是天下無敵。老虎偶然也會來一洞高出標準杆一杆兩杆。更多時候是打出低標準杆一杆的小鳥,甚至低標準杆兩杆的老鷹,觀眾歡呼,他祇是一笑置之。在決定性時刻打出小鳥,他也會真情流露,振臂呼喊的。

書桌玻璃下壓着一張老虎揮杆的示範圖,從拿杆,轉身,舉杆,看球,轉身,揮杆,送杆,把那小白球打出去,過程如動畫,一氣呵成,學都學不來,看着,讓自己有此錯覺:日子有功,說不定那一天,會多打幾個好球,少打幾個壞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