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愛書愛詩愛電影的台灣文友,在淡水河邊開了一家書店,艱辛而快樂地把夢想化為現實。開店初期,在台北閱讀界揚起一陣清風,讀友爭相傳頌這則「有河」傳說,有名作家讚稱這是全台北讀書人夢想的店,店主二人只是代為顧店,一時群情洶湧,浪漫得不行。
我到台北過周末時,也曾給拉着去串門子,沒有買甚麼書,倒是跟露台上的貓玩了一個下午。
經營了一年多,店主近日撰文,說十月租約期滿可能要結業,自揭一闋有血有淚的創業哀歌。店主說,最初以為只要捱窮,咬實牙根守業總可以吧,沒料到那根本是一個深淵,不僅沒有回本的可能,還不斷吸錢、需索人的精力,已欠下一屁股債把人弄得極度沮喪。兩個自稱浪漫主義者,幽幽舉起白旗。
文章在書店網誌貼出來後,引來巨大迴響,各方來客留言替他們打氣,提出各式各樣的營運建議,令事情又沸騰起來。
我卻想大喊:就把書店收掉吧!不要糾纏不要把自己拖垮,既然已到了這地步,再撐個一年半載,也不會起死回生。倒不如留下剩餘的精力,把最後的殘局收拾妥當,給自己(不是旁人)留下最美麗的回憶。
就像一場苦戀,可以承受的痛苦就不是苦。當初明明是愛,卻變成怨多於戀,何必?如可以甜蜜就盡量做,如只有無窮無盡的煩憂與怨懟,好心分手是出路。誰知道呢,說不定元氣恢復後,將來又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