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座隨筆:帶眼識人 - 蔣 芸

客座隨筆:帶眼識人 - 蔣 芸

最近一次立法會議上,陳方安生大嘆自己「冇帶眼識人」,這是因為政制事務局長林瑞麟在會議上表明政府不會規管選舉票站調查資料如何運用等等,無論多少議員反對這種無王管、不負責任、無監管會引起多少漏洞,林局長一概不管、連考慮也不考慮,堅決不予理會,甚至用「保障學術自由」為名給擋了回去,這非常可笑,完全扯不上關係的藉口,令眾議員嘩然。也令陳太對這位相識了幾十年的下屬發出「冇帶眼識人」之嘆。
類似的感慨,每個人都有過,這是一種被別人種種偽裝姿態所欺騙,也為自己看不清、看不透,被自己的感覺所欺騙後的憤怒與傷心,在各種人際關係中,怪自己不帶眼識人,多半是在領嘢上當之後,也就是多半是後知後覺。如果做假、有心騙人的一方,從未受到考驗,也就可以繼續偽裝下去,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穿崩。
夫妻、朋友、情侶、同事、夥伴之間的所謂「帶眼識人」嚴格講起來是不夠的。一對眼睛能看出什麼?眼力不好,有老花、有散光、有近視、有遠視,有弱視,就算視力非常好,也不見得能完全把一個人、一件事看得透澈。何況,這世界好戲之人那麼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逢迎拍馬,厚黑學早就讀通讀透早畢了業的那一類混混:有備而來,有目的而來,只憑你一雙眼自以為帶了眼去識人,又如何能識得穿、看得透﹖
民主社會中,一人一票選出來的台灣總統陳水扁一做八年,還沒有下台前,老婆、女婿相關的家族中人,什麼醜事都做了出來,投票給他的選民又何嘗不搥胸頓足,恨自己不曾帶眼識人,把一個純樸的島國搞到民不聊生,八年空轉。
宗教團體中,台上佈道的領袖,滿口上帝耶穌,聖經金句,原來是心懷不軌的大老千,連商場大佬大亨都上了當,啞子吃黃連,甘泉變成了沙漠枯塘,除了怨自己不帶眼識人又能怪誰﹖
在各種失敗的婚姻與愛情中,一開始總是慶幸茫茫人海中,有緣找到了彼此,但是現實生活的各種考驗,感情變了質,怨恨比關愛更多,所怨的不外乎是自己不帶眼識人,其實,眼還是那一對眼,人還是那一個人,愛變成了怨,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