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一家酒店扒房推介「A5」級「超極上和牛」,限定發售,只接受預約。每客在¥20,000上下。見他們走廊宣傳,上面寫:
「女性……可憐!」
──什麼意思?
女性吃不起嗎?一份華麗餐單,包括三盛精緻的前菜、真鯛紋甲(連着漂亮反光的格仔皮)櫻蒸、特選黑毛和牛鐵板燒、柚子沙律、香囗物、赤出汁、御飯、咖啡或茶。明明是奢侈口福,何來「可憐」?奇怪。
找來經理一問,他解釋了好一陣。終於出示女性menu,指出一般牛肉份量有110g、150g、180g,因應女性胃納份量少些,只70g,減約半,牛扒看來件頭小。當然價錢調低。中日形容詞不同,一樣的漢字,他們說這「可憐」沒有貶意。而且也超值呢。可「憐」的憐,決非惻忍悲憫,反而是驚歎、慶幸和暗喜。
想來,我也在該一剎被常用意義誤導了。少時,大家讀過《長恨歌》,那珠圓玉潤的楊玉環小姐,一旦得蒙寵幸,不但六宮粉黛無顏色,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姊妹弟兄皆列土享封。白居易用了這形容:「可憐光彩生門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得寵的年輕美女們,都沾着貴氣似地,不可小覷。日本也有(一度)人氣偶像,雖中人之姿,紅了,喚「上戶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