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風俗,為逝者做的法事,有第一個星期的頭七,第三的三七,和七七四十九天的尾七。
三七那天我又回新加坡拜祭母親,那一張黑白照片,是她二十三歲時嫁給爸爸拍的,圓臉,戴圓形眼鏡,身穿旗袍,父親一身西裝,兩人非常登對。請弟弟為我拿到電子照相店裏複製了一張,帶回香港。
事情辦完,就在家裏打麻將,我相信母親不會反對,她也要兒女們不要為她太過悲傷吧。
麻將搭子,當然有最忠實的老謝了,他是和我一齊去日本留學的老友,返星後在伊勢丹當高層,當今退休,又因為還是單身,最有時間了,隨傳隨到。另外的是弟弟和弟婦,他們兩人輪流打,見手氣不好就起身。
還有一位叫葛沾存,是個身高六尺的女子。她是由畫家友人介紹來的,畫家本來也是忠實搭子,患病,打到一半翻了白眼,經常要叫救傷車送院,後來就少叫他了,因為大家都不肯負害他的責任。
葛沾存洋名麗莎,出身雲南大理,為雲南省女子籃球隊隊員,也做過專業模特兒,九六年來星,獲籃球教練文憑,訓練隊員,曾多次帶國家隊遠征,得到佳績。
偶而,她也寫寫文章,為《聯合晚報》體育版和娛樂版的特約記者,九八年迷上高爾夫球,日夜苦練。
穿起鞋子來,比我更高的女人不多,她是其中一個。樣子又好看,扮初學者,在高爾夫球場中,許多老手都以為她是業餘,和她一打賭,被她殺得片甲不留。
麗莎要拜我為師父,我卻寧願要她當我的保鑣。看見本地富豪聘請退休的啹喀兵當保鑣,我總是搖頭。去大連請那些騎馬的女武警有多好!出入被一群高頭大馬的美女包圍,那才叫懂得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