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一首《老鼠愛大米》紅透大陸,後來,這首歌也一度在香港的卡拉OK被人熱唱,我的許多朋友唱起這首歌來七情上面,柔情婉轉,好像對大米真的充滿了深情。而我知道,他們幾乎是不吃飯的,至少,他們吃出前一丁公仔麵的次數和數量比大米更多。
我想不通的另一個問題是,為甚麼愛一個人要像老鼠愛大米呢?老鼠對大米的愛,是出於生存必需,無論老鼠多麼欣賞大米,愛的方式只有一種,就是把大米消滅,用大米的死亡成就自己的生存。老鼠對大米的愛,也就是豺狼對牛羊的愛,野貓對老鼠的愛。
泰國米荒,令香港掀起一片搶米潮,記者鏡頭下超巿的米架,竟現一片空荒,空虛得令買不到大米的人心中發慌。原來,平時不怎麼把大米放在眼內的香港人,對大米有另一種姿態:因為它總在身邊,所以忽視它的存在,直到某一天,永遠廉價而唾手可得的大米變得高傲起來,變得珍稀起來,爭搶的慾望就陡生了。像港男港女的愛情,當對方徘徊在身邊,從不打算珍惜,終於,人家心灰意淡萌生去意,則死拉硬扯,霸為己有,收進後備倉。
在一個人口分配不勻的農業大國,愛情和大米一樣,都是奢侈品,愛飢渴就像胃飢餓,痛苦的感覺由遺傳密碼代代相傳。而在香港,對大米的姿態由輕忽到瘋搶,又何嘗不是反映了他們的愛情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