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噴血的東西有很多:
無論煮什麼都令你想自盡的外籍傭工。(天譴)
講了九億幾次仍舊無手尾的軟皮蛇男友。(人禍)
永遠在你最忙到嘔電時誓要玩小器and/or詐型的女友。(前世作孽)
永遠在錯的時候做錯的事說錯的話的員工。(懲罰─應該是小時候「唔俾心機讀書」的結果。以天下媽媽的遠見,幾乎什麼惡果,都是「唔俾心機讀書,將來就XXX」引起的)
當輕舟沉醉在水鄉威尼斯的槳聲燈影之中,忽見彼岸有大陸同胞在「放飛劍」。(……)
但我並非想說這些一般性令人噴血的東西如超齡才女扮嬌俏、林志玲欲蓋彌彰的「咪咪」、或者碧咸連重要器官都懂方法演技的Armani內褲廣告。我是想說一些比較個人的噴血罩門,譬如一些貌合神離以至貼錯門神的翻譯,可以令我血濺當場。
你怪不得我的,是職業病又好,感懷身世都好,算是紅褲子由小土豆copywriter起開墾廣告生涯的我,受過不少棘手的翻譯工作折騰。以前一個copywriter有幸受聘入跨國4As廣告公司,未給你機會創作之前,很多時是由「譯作」外國來料廣告開始的,又或者負責把洋人創作總監用英語思考創作的ideas,以中文有過之無不及地本土化。我從沒像有些撰稿員把這些工作當粗活,卻當磨劍。直譯從來太基本,由英文跨過邊境變成中文,譯得偷工減料如偷渡會令原著甩色「呃秤」,形、神、意、力度、角度、態度、深度都要順利過渡風采依然殊非輕易。曾經,英文的品牌、英文的slogan,都得本土化,不像如今直用英文品牌名字、英文口號般方便容易。於是才有把化妝品牌Revlon譯成「露華濃」的絕唱。中英文雙語穿梭自如左右逢源,才是好copywriter的材料。
但近年越來越多語文能力如恐怖片的copywriters充斥市面,令人一再噴血。我曾接收過一個入行三年許的copywriter,她可以什麼都硬譯,簡單如"placeyourordernow",她就寫「發出你的訂購現在」,我想立即打三條9call白車。你是杰丁嗎?(Areyoukidding?)救命。
最近又身歷了一次恐怖翻譯的襲擊,相信若果Chanel老佛爺KarlLagerfeld自己知道的話,慣見風浪上了神枱的人精如他都可能氣得昏死過去。
多謝大會邀請,優先欣賞了在天星碼頭的ChanelMobileArt展覽,由於並非到那裏toseeandtobeseen,二話不說就直去見識「飛船展館」內的機關,35分鐘開心暢遊完畢之後,見有兩名參觀者燶口燶面在近出口處大怨那中文導賞錄音稿寫得太差劣,早選了聽英文導賞的我幸好避過一劫,急急亂按手上導賞「架生」,欲聽聽中文版有多爛,一聽之下,哇,深表同情愛莫能助。再看看大會派送的精美場刊,中文內文未至於慘不忍睹,卻與不敢恭維四字非常匹配。
枉老佛爺英明一世。
記得Lagerfeld在他用13個月遣散了近90磅體重傳奇性減肥成功後,「瘦蜢蜢」地穿着HediSlimane設計的DiorHomme時說過,他如今最大的成就和滿足感來自"theabilitytomanipulateoneself"。也是的,名成利就國際知名萬人膜拜,夠薑玩到找脫衣舞孃及意大利騷貨成人片女星MoanaPozzi來替Fendi行橋,氣得時裝界「God媽打」Vogue的悍婦AnnaWintour當場拍枱反面離場的Lagerfeld,擁有larger-than-life的成功,還有幾多東西可令他有feel?駕馭得到最難被駕馭的自己是甜蜜的。
老佛爺當晚在我眼前四、五呎被閃光燈狂「斬」時,我正在看場刊的中文內文,可想像得到control-freak如他如何噴血,濺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