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廚教大家如何調脆漿炸生蠔,笑道:從前學師,師父說他「大食姑娘開削粉」。
那個「削」字有多重意義。照省港民間俗語說法,女孩年紀輕輕已得入廚幫忙,甚至負責三餐。大食即大貪,雖非甚麼具體之物,或貪多,或貪快,開粉漿之際,一下子加大量的水。
本來正確方法慢工出細貨,先放麵粉、泡打粉,然後注水,一點一點的下,慢慢調勻,稀稠才適中。再滴幾滴油,那脆漿做好,口感更酥。
懶人不想分多次注水,一倒開了大半碗,如此一來,粉漿得一再補些麵粉。否則過稀,水汪汪,即「削」。
形容應稠的太稀、瘦弱不禁風、奀挑鬼命、不登樣、沒內涵、欠油水、無才也無財……統統是「削」。「這個男人好削」,肯定不及格。
大食姑娘開削粉,與母親輩罵「懶人使長線」一樣,因為懶,不想線用完又再穿針,一次過使條長線,結果不利落,又易打結,中途牽扯,更費工夫。
不過人就是這樣,可躲則躲,可懶則懶。為了躲懶,想出不少奸計,到頭來若非重做,便因效果不理想而大改。欲速不達。
總有父母前輩師長氣極鞭策,不吝把他們的經驗相教,叫你們少摔幾跤少走不成功的捷徑──其實這是一種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