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冠希儘管千呼萬喚始出來,但用詞與神態均誠懇,多番道歉,並承擔錯誤,即使是做戲,也是一個好騷。網上投票,有逾半網民接受他的道歉。截至前晚九時為止,香港討論區表示支持陳冠希的有280票,支持阿嬌的只有一票。
筆者一周前在《蘋論》說,在任何時候,坦誠都是最能讓人接受與原諒的表現,掩飾只會越遮越醜。
梅麗史翠普說她要向布殊提出的問題是:「承認自己做錯事是不是這麼困難?」這是相當好的一個問題。我們看到,一個人做錯事並不奇怪,重要的是要有勇氣承擔錯誤。相比之下,阿嬌以「好天真好儍」去掩飾,就真是越遮越醜,居然還有輿論說她有勇氣,真是不知從何說起。
陳冠希已出來表明大部分照片是他所拍,那麼兩度發表聲明,指照片是「移花接木」的英皇集團,有沒有勇氣出來承認錯誤呢?畢竟若不是兩度說是合成照及迅即報警,未必會引發「奇拿」大舉出手以證其真,也未必會使警方大舉掃蕩淫照源頭,以致鬧出警字兩個口的連番笑話。
演藝人協會在事發後,未能對藝人向青少年提供壞榜樣作檢討,反而說是「香港人的悲哀」,他們是不是也應該拿出勇氣為自己對本行業的護短承擔錯誤呢?筆者不能不指出,演藝人協會若再只知指摘傳媒而不自我檢討,他們只會被香港觀眾逐漸鄙棄。
然而,要說這次淫照風暴的最大輸家,則非香港警方莫屬。尤其是助理警務處長黃福全,在鍾亦天無辜坐了兩個星期寃獄後,竟在記者會上死不認錯,多番掩飾,充分暴露了警方的醜態。再加上事件開始時,警務處長鄧竟成稱「藏有」照片也有罪,接着黃福全又說向朋友發放也無事,均顯示警方前後矛盾,進退失據。
梅麗史翠普在提出「承認自己做錯事是不是這麼困難」這問題之後,接着還有跟進的疑問:「是不是害怕讓別人看出弱點?到底是布殊懦弱還是有其他問題存在?」
這些問題用來問淫照風暴中不肯坦承錯誤的人或機構,應該也很適合。他們是不是害怕讓人看出弱點?是懦弱還是有其他問題存在?──我們尤其要問警方和律政司。
淫照風暴的保護名人和向弱勢網民實行阻嚇性掃蕩,並非單一事件。從過去的胡仙案,到不久前反黑組搜查「拾肆K」T恤,及林建岳的雷射槍官司,都顯示執法當局保護名人、富人而不是保護普通市民,實行選擇性執法而不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我們設想,若雷射槍測出超速的是普通市民,又或發放了一張不雅照片的是一位名人或富豪,結果會是如何?執法當局敢用手按在良心上回答這問題嗎?
是不是怕人看到弱點?是不是懦弱?我們的回答很清楚:不錯,正是有弱點,正是執政上的懦弱。對誰懦弱?就是對他們的權力來源──小圈子選舉的「小圈子」懦弱。小圈子大部分由富商、名人組成,又有中共的政治在背後發功,要曾蔭權政府「強政勵治」,就只會對普通市民、弱勢社群施行「強政」,而在執法上對名人、富商懦弱。
小圈子選舉產生的政權,比直接由倫敦或北京派人來管治更糟。因為後者未必需要顧忌與本地政商名人的關係,而前者無法不考慮政商名人的利益。即使施政沒有向政商名人傾斜,輿論也會向這個方向猜測,施政動輒得咎。最近廣播處長招聘引起的爭議,即屬一例。
香港要回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社會,只有通過香港本地人民的普選授權,才可以實現。否則,逾百警員阻止傳媒接近陳冠希的汽車拍照,這種為保護名人而妨礙新聞自由的場面,只會一再出現。
周一至周六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