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六點鐘,澳洲夏日的太陽還很猛烈地掛在天空,阿德萊德的街頭,已經看不見人影。
寬大的馬路上,就我們一輛載着三十多人的旅遊巴士在行走。巴士很新,引擎聲很輕,開得很穩,像在一座無人的城市滑過,看在眼裏,很怪異,像跳進了科幻電影。
路邊公園的草地翠綠,大尤加利樹光滑的樹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天色藍得像布景板,上面畫上了紋絲不動的白雲,白雲被陽光射透,逆光看,如圍了玻璃框般,發亮通透。
同行的余先生說:地方真是好,但要是退休到此地,死得也早一點。
這就是香港人。
香港人都耐不得寂寞。
阿德萊德的人,早睡早起,下了班放了工就往家裏跑,看電視喝啤酒,享受天倫之樂。馬路大街因此騰空出來,本也很正常,但在香港人眼裏,橫看豎看,心裏都有點發毛。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儘管香港狹小,儘管香港嘈雜,儘管香港住貴價白鴿籠,儘管香港空氣差得令人犯鼻敏感,儘管我們數落得七情上面,但一見到異地的「人間仙境」,還是那句話,若要擇一城而終老,香港人,還是選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