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大陸的《人物周刊》上看到了連環畫大師賀友直畫的一輯「上海老行當」。
這些「老行當」都是今天已經消失了的行業，比如「炭爐吹風」、「玻璃杯」（女招待）、「賣長錠」、「拉洋片」、「縫窮」等。其中還有一幅「薦人館」。
「薦人館」就是舊式的職業介紹所，多數薦的是女傭。畫面上一排坐着七、八個等人來僱的鄉下女人，有老有嫩，個個低頭坐着，唯獨靠牆角一個，打開衣襟，露出一邊乳房，正往一個碗裏擠奶。
這一個，是來應徵做奶媽的。
我外婆跟我說過，我媽生下我之後去了北京工作，外婆就去薦人館給我找奶媽。一排女人坐在館裏，應徵奶媽的幾個年青女人，見有人來選，就敞開衣襟，給抱在手裏的孩子餵奶。有經驗的女主人會選一個孩子吃得特別香的女人，她的奶水一定又香又濃，營養豐富。
我外婆就替我選了一個這樣的奶媽，據說樣子也很漂亮。
奶媽到了家裏，除了餵奶，什麼都不用做，白天餵，晚上叫醒，起來就餵，基本上就是一個人肉奶瓶。
如此餵了一年，我家也窮得差不多要推女人出去做奶媽了，我的奶媽也就離我而去，真可惜，我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留下。我想，我今天對胸前豐滿的女人的迷戀，有一部份原因，是潛意識裏，一直在尋找我的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