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強的作品《APEC景觀焰火表演十四幅草圖》去年以超過7,424萬港元在拍賣會成交。他現任2008年北京奧林匹克開幕閉幕儀式核心創意小組成員以及視覺特效藝術總設計。
撰文:冼麗婷
今年8月8日晚上,北京奧運開幕禮夜空煙火、中國古老火藥結合高科技,成為我設計的爆破藝術。內容、方法與意義,大家看過自有分曉,不能事先張揚。
在我的藝術裏,爆炸代表解放、擺脫壓抑與限制。奧運要來,中國政治領袖思變,問題是勇敢大變,還是小心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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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把火藥爆炸等同中國符號,更沒有意圖透過藝術推動國家改變。何鴻毅家族基金贊助紐約所羅門.古根漢美術館(SolomonR.GuggenheimMuseum)主辦的展覽「蔡國強:我想要相信」(2月22日至5月28日),是我充滿童年好奇心與好玩感覺的回顧展。其中裝置藝術「撞牆」,99隻狼盲目地朝着同一方向往前衝、要撞向玻璃,狼的樣子並不痛苦,撞牆都變成一種幽默、好玩的東西。
爆炸也是好玩的,它的魅力在於不可控制。我1993年在萬里長城以西嘉峪關外的戈壁灘燃燒一條長長煙火,彷彿一條光在跑,直燒到山上,古老優雅的藝術,把長城延長一萬米。除了在紐約時代廣場、德國小城巿一邊開車一邊搞煙火爆炸,2006年我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樓頂每天中午爆破一朵黑雲,又曾在台灣金門島把碉堡改成美術館……,我相信,讓藝術連接到政治社會發展,就能與人產生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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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在作品裏說中國政治如何不好。以往的中國藝術家,去國以後,最引人注意就是說中國不自由、要用藝術反政府,現在政府開放,藝術品的價錢也賣得很貴,別人的注意力只會集中在藝術的本身,若作品好,別人自然就會感覺中國藝術好。
1986年我開始在外國居住搞創作,1995年轉到紐約生活。在外國人的熔爐裏,紐約人更能以包容的態度去看一個藝術家,只要你的藝術跟別人不同,他們就會很焦急的要去找你分享、討論。
全紐約巿的博物館都曾邀請我搞創作、展覽,不少有份量的外國雜誌都寫我。十多年來,紐約異地,我靠司機替我開車、也不懂得說英語,若能跟外國人溝通,我必定會更好玩地在創作裏「亂搞」。現在,我索性把不會說英語的痛苦變為好玩的東西,在互不認識裏尋找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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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籌備奧運開幕與閉幕儀式,我現在九成時間都在北京居住,從外邊回來再看中國,感覺政府本身的形象不太好,偏偏宣傳工作僵化保守,明明做了很多以民為本的工作,卻總是傳不到外國人耳朵裏。
奧運以後,中國肯定會改變,但要建立跟國際社會一樣的民主法制,道路漫長。外國人關心中國法制是好事,那怕挑剔或是說錯了,形象的事,只怕人家不關心、不注意。當中國政府有足夠信心的時候,自然會變得更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