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適值中國改革開放30年,中國經濟騰飛,世界有目共睹。然而家庭作為一個國家發展的基石,卻被這30年的浪潮淘盡,中國人的婚姻傳統經歷了三次衝擊。國人的離婚率正伴隨着經濟發展邁向巔峯,當中婚外情更成為離婚的頭號殺手。據內地地方法院的統計,婚外情造成的離婚案件佔總數的40%至50%,在經濟發達的地區甚至高達逾60%。據悉中國去年的離婚再創新高,突破200萬對夫婦,而內地男女對性的態度,亦由抑壓變為大解放。
內地近日一項對逾萬個年齡介乎35至45歲的「中產」家庭展開的婚姻調查顯示:當房子、車子、孩子、位子,一切的奮鬥目標有了眉目,隨之而來的卻是迷失和無所適從。婚姻在中國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掙扎。
北京《中國新聞周刊》/本報記者
第1擊性啟蒙(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期)
80年新《婚姻法》頒佈引發離婚潮,其主體是「上山下鄉」後返城工作的知識青年;中國掀起一場性啓蒙運動,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湧入中國,讓國人敢於談性。
代表個案
遇羅錦離婚轟動一時
「改革開放初期,(工作)單位上根本沒有人鬧離婚。兩夫妻即使感情不好,為了下一代,也就這樣過!」現年68歲的北京退休幹部老林說,在那個時代,離婚要經過單位的組織部門批准,「不是說要離就離。」但隨1980年新《婚姻法》頒布,引發了離婚潮,其主體主要是「上山下鄉」*後紛紛返城工作的知識青年。其中,「遇羅錦離婚案」轟動一時。
揚言沒有感情
作家遇羅錦是文革中因寫作著名的《出身論》而被中共槍殺的遇羅克的妹妹。她在人生最倒楣的時候,即1978年中與當地一名知青蔡鐘培結婚。1979年,她被平反昭雪,隨後返回北京,並回原單位後,在1980年5月,以「沒有感情」,因為「……迫在眉睫的經濟問題,使我不得不考慮……」俯就一個自己所不愛的人為由提出離婚,引起了社會上一場關於婚姻是以政治、物質條件還是以愛情為基礎,以及離婚標準究竟應該是「理由論」還是「感情論」的大討論。
離婚多重關卡
根據當時新頒佈的《婚姻法》,離婚的必要條件被修改為:第一,雙方感情確已破裂;第二,經調解無效。但離婚率極低,夫妻鬧離婚乃必須經過重重關卡。不過,隨着80年代以來,中國社會掀起了一場性啓蒙運動,西方的各種思潮蜂擁而入,中國人第一次敢於公開談性。市面上亦開始隱隱約約出現與性相關的書籍。
*備注:上山下鄉運動指的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的文化大革命運動後期,共產黨組織大量城市知識青年離開城市,在農村定居和勞動的政治運動。
第2擊離婚潮(80年代後期至90年代後期)
離婚潮開始逆轉,結婚5到15年的中年夫妻開始成為離婚的主流;第三者插足、傍大款、包二奶等名詞湧現;廣州、上海等經濟發達地區同居、婚外戀和包二奶現象普遍。
代表個案
陳凱歌經歷三段婚姻
「我能看着你不管嗎?我們結婚吧,我們結了婚你就能留下來了。」1989年,曾歷過婚姻失敗的中國第五代導演陳凱歌,因美國獎學金到期,必須回國下,遇見了同樣亦剛離婚的洪晃。她拉着陳凱歌跑到紐約市政廳登記結婚。但陳凱歌現任妻子是女星陳紅。現年55歲的陳凱歌,先後與四個女人孫加林、洪晃、倪萍和陳紅,分別經歷了三段婚姻和多年的同居生活。
洪晃身份顯赫
1978年,文革結束了,國家恢復了高考。下過鄉參過軍,復員後在北京電影洗印廠工作的陳凱歌考入了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後,他於1984年找到了張藝謀,合作拍攝電影《黃土地》,獲得極大好評。陳受到鼓舞,又接連拍攝了大受好評的《大閱兵》和《孩子王》。可是常年的奔波為他贏得事業,卻也造就了他第一次婚姻的解體。據悉,他的首任妻子為孫加林,為人低調,鮮為外界所知。
外界一直誤解,以為洪晃為陳凱歌的首任妻子。洪貴為高幹子弟,身份顯赫。她的外祖父是大思想家、大律師、毛澤東的故交章士釗,母親是一度被毛認作英語老師的著名女外交官章含之,而她繼父是著名外交官喬冠華。然而,兩個性格剛烈的人走在一起,最終都未能與子皆老。兩個曾惺惺相惜的人在1991年離婚。
選陳紅棄倪萍
離婚後的陳凱歌,其後偶遇了在事業上正如日中天,亦已結束了婚姻的中央電視台著名主持人倪萍。到1992年,陳倪同居的消息漸漸在小圈子內傳開,引起一陣轟動。據悉,陳次年開拍《霸王別姬》,倪幫他打通了許多關係,令其成功開拍。倪更一直甘願做他背後的女人。直到1995年,陳選擇陳紅做妻子,倪黯然離去,並曾以「我們走近過,但從未走進過,」來形容兩人的一段情。而在感情上尋尋覓覓的陳,至今與陳紅經歷了逾13年的婚姻,兩人育有兩子。
第3擊亂性世代(90年代後期至今)
網絡推動了中國的性解放,換妻遊戲等交換性伴侶活動開始隱約出現;年輕人出現包括「閃婚」等多樣婚姻形式;女性對離婚不再難以啓齒。
代表個案
主播當眾斥不忠丈夫
今時今日的中國女性,在婚姻關係中已不再是弱者,對不忠的丈夫,更勇於作出反擊。中央電視台體育中心主任張斌,和北京電視台節目主持人胡紫微結婚5年,一直在人前人後保持恩愛夫婦形象。直至上月28日,胡發現丈夫涉及婚外情,竟趁對方主持央視奧運頻道記者會期間,衝上台對着攝影機鏡頭,公開控訴丈夫與另一個女子有不正常關係。
女網民換妻上癮
這段長達2分59秒的大控訴片段,被人放上網流傳,引來極大迴響。有報道指,張斌的情婦是央視體育頻道一名年輕女職員,並已懷孕三個月。雖然胡紫微獲得外界不少同情,但有傳她被當局視為「嚴重破壞北京奧運形象」,事後遭電視台撤職,甚至被公安拘留。
而江蘇常州外資企業女白領「娃娃」(化名),2001年結婚後因丈夫經常要往外地公幹,沉迷在家上網,其間接觸了一個介紹換妻的網站,結識一批「換友」。她當時覺得,換妻是國外引入的新潮思想,並不是賣淫嫖娼等違法犯罪行為,遂把丈夫「拉下水」,兩個月間先後在蘇州、溫州等地先後進行過三次換妻活動。她更坦言,對換妻已有些上癮:「第一次既緊張又刺激,第二次有些羞澀,後來就很投入了!」
七小時私定終身
「三秒鐘可以愛上一個人;五分鐘可以談一場戀愛;七小時足以確定終身伴侶。」以這句來形容內地年輕人流行的「閃婚」最適合不過。家住吉林長春市的27歲男子小湯,用手機向當地一家手機聊天室的女版主小黃,講述了他的一段失戀經歷。兩人越談越投契,小湯突然哼出《你到底愛誰》中的「求求你給個機會」這句歌詞。小黃緊跟着說:「我給你個機會。」就是這樣,兩人用手機談了七小時,翌日中午見面,就決定要註冊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