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時還<br> - 邁克

幾時還
- 邁克

在香港,《Atonement》得到《愛.誘.罪》這麼不開胃的譯名,坊間媽叉之聲此起彼落。原著的名字一般直筆甩譯作《贖罪》,貧乏如毫無曲線的軀體,難怪片商不肯隨俗;其實故事描寫的補償和清還,我們有「孽債」兩個字總結,不嫌味道太古老石山,大可慷慨借給懵懵懂懂撞到正的鬼子佬頂檔。起碼沒有硬骨骨將驚心動魄的「罪」掛在唇邊,《孽債幾時還》微微響着《別問我是誰》的迴音,沾沾它的奧斯卡氣,有沒有實際作用都算盡了人事。
我的反感並不十分強烈,除了近年惡劣譯名不勝枚舉,早已麻木到直逼煉就金剛不壞之身的境界,還因為那兩粒係又點唔係又點的美人痣,恰巧將名字一分為三,與影片的結構互相輝映。儘管除了無往不利的「愛」,其餘那兩個字簡直文不對題,念在形式低聲下氣配合內容,姑且從輕發落。
三段戲以女中童困在性慾象牙塔錯把馮京作馬凉的第一部份趣味最濃,如果你熟悉約瑟盧西拍於七十年代初的《一段情》,依稀記得茱莉姬絲蒂和阿倫卑斯瓜田李下的身影,嘴角必定浮起會心微笑。第二部份在二戰前線和大後方跳來跳去,有情人既分隔兩地,獨自發育的少女缺乏窺視對象,基本沒有太大作為─醫院見習的經驗令張迷眉飛色舞對照《燼餘錄》,亦僅是少數人的私家樂趣。幸好加插一個嘆為觀止的長鏡頭運動,其壯麗媲美奧遜威爾斯《TouchofEvil》首場墨西哥邊境上天下地的遊走,意外給人一流魔術表演的痛快。最後一段是雲妮莎烈格芙的個人專場,粉絲屏息靜氣見證奇蹟,明明知道導演躲在幕後下死力榨眼淚,也沒有功夫分心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