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男裝底褲的女人 - 畢明(廣告腦作總監/影評人)

穿男裝底褲的女人 - 畢明(廣告腦作總監/影評人)

女人穿男裝,見得多,女人穿男裝內褲,見過沒有?
女人穿男裝,有本事的,可以穿出一種格調,明明硬朗的線條,武裝忽然柔曼起來,變成另一種視覺,像MarleneDietrich,一身黑色tuxedo,叼一根香煙45度斜在嘴角,煙視媚行中一抹瀟灑自傲,眼神掃過配一道灰飛煙滅,旖旎,收在骨子裏,俊,放在衫角,令英氣,變得嫵媚。當年,更是反叛與顛覆的大膽與符號,性別政治的踩過界。很多夠靚的女星,都穿過男裝恤衫拍照。
一件oversized的男裝恤衫,自然「跌膊」,胸前開四粒鈕,過長的衫身可在前面打個結,當年的鍾楚紅,健康俏皮又性感;也開四粒鈕,修身剪裁、捲袖,今日的張曼玉,隨意中是型格;鞏俐呢,就有種氣派大度;史密妻AngelinaJolie穿的鬆身男裝恤衫有如喝掉了她藏不住的熱力和性感,衫長過股露出長長玉腿,也不知衫下是超短熱褲是喱士花邊還是斗零邊T-back,明明衣衫蔽體卻肉感赤裸。我有個極度好色又才/財識兼具的男性朋友說過,不會喜歡「不能carry好一件男裝恤衫的女人」。Carry,當然不是「拿」。金庸的女主角不少都會穿穿男裝,黃蓉殷素素趙敏溫青青程靈素,不同型號的柔入剛,化學作用成花樣俏朗,總是迷人。女穿男裝,性別曖昧(genderambiguity)與性模糊(sexuallyundefined)的空間,有它別具神韻的sexy。

Sexy,用來販賣底褲最適合不過。CalvinKlein的內衣褲廣告,是慶祝男女胴體感性誘惑魅力的交響樂,越奏越呼之欲出的性暗示蠢蠢欲動成性挑逗,我們的眼光在那些模特兒身上漫漫又越過高山又越過谷,心跳加速。廣告,從來不是依書直說,我們的依書直說都是提煉過的。玩原始、自然、率性,也是刻意的掌握調度。有碗話的碗要識唱歌跳舞,"ourjobistobringthedeadfactstolife"。底褲,不過是一些布,加條橡筋,有啥吸引?隨時連接到衞生、味道和顏色的聯想,有幾開胃?要賣,就要加工,貼身誘心的感性性感如何?
用性感的男模、球星、男星來賣男裝內褲,太多,個個線條雄渾有勁腹部自然打格,你有足球明星龍格堡(我在銅鑼灣Sogo那像過紅海的馬路,等交通燈連續轉了三次綠燈都未能成功橫渡,因要駐足在對面欣賞龍格堡「攤」在巨型billboard上的sexy),Armani剛找來碧咸替其內褲系列代言,PerezHilton說:"willgivethegaysmasturbationmaterialforyearstocome"。
要突出要與別不同,男裝內褲品牌JBS的廣告公司就一反慣性,用女人來賣來穿男裝內褲!鋌而走的險是男人最怕的被指娘娘腔穿女人內褲,但廣告punchline瞄準紅心說"Mendon'twanttolookatnakedmen",又全中喎。於是一個個女模,代替男模穿上男裝內褲,做所謂很man的事,包括大字形擱在沙發看電視兼豪亁啤酒四五罐,又或者一臉白沫地剃鬚等等,換上女人來post,是另一種含春另一味銷魂,男裝boxer變成小短褲,大開中門欲蓋彌彰可露且露姿態撩人,男人們,會不記着、盯着這品牌的內褲嗎?分分鐘抹着鼻血想用牙扯掉女模身上的小褲才真。

■一身黑色tuxedo的MarleneDietri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