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11歲不應該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嗎？一名活潑好動品學兼優小五女生，昨晨卻遺下一紙遺書在牛頭角下邨住所從9樓一躍而下，了結短暫的生命。家人與校方對死訊感到萬分傷痛和愕然；有協助女童家庭申請分戶的區議員卻指女童思想成熟，一直為居住擠迫而感到困窘，懷疑她因此感到不開心而走上絕路。 記者：杜建彬、黃江奇、譚健文
跳樓女童張曉彤，與父母及13歲兄長同住牛頭角下邨11座9樓一個單位，阿姨間中到來留宿照顧小兄妹；祖母住同座8樓另一單位。05年女童祖父還未病逝，一家六口就是蝸居於360平方呎的單位內，當時任房屋及規劃地政局局長的現任教育局長孫明揚，曾探訪張家並承諾「幫得到會盡量幫」。
家人分戶被拒感失望
協助張氏申請分戶的區議員陳國華指出，曉彤一直關心分戶申請，當她近日知道房署已拒絕有關申請時感到相當失望，不排除她自殺與此有關。
昨晨6時50分，曉彤被發現在住所墮下倒卧地上，救護員到場證實女童經已不治。正當警方在場調查期間，女童兄長氣冲冲跑到向警員問道：「係咪女仔嚟㗎？係咪10歲左右呀？」語音顫抖，一臉憂戚。警員將他拉開一旁，查問後再帶返住所證實死者身份，相信她趁父母清晨上班後，阿姨及胞兄仍在熟睡中，便在露台一躍而下跳樓自殺。警方在單位內撿獲一紙遺書，內容透露「不開心，要離開了。」
女童父母接獲通知趕返，張母遙見蓋屍的帳篷已經淚如泉湧，哭叫：「點解會咁㗎？噚晚仲好好哋！畀我睇吓啦，求下你哋啦！」警員奮力將她拉住扶上警車，張母喃喃自語：「唔會係佢嚟嘅……唔會㗎……搵咁多錢做咩吖，𠵱家個女都唔喺度喇！」張父同樣情緒激動，雙手抓住路邊欄杆跪地痛哭，肝腸寸斷。至昨傍晚，死者家人在現場路祭，各人均神情哀傷不願多談。
消息稱，曉彤就讀於九龍灣聖若翰天主教小學五年級，老師近日發覺女童情緒有異已通知家人留意。女校長蘇蘊珩形容曉彤品學兼優，文武雙全。曉彤由一年級開始就讀，去年全級161人考25名，過去4年更連續獲得普通話朗誦優異獎；去年完成10本讀書報告而獲「好讀嘉許獎」。另外，她活潑好動，曾代表學校參加校際跳舞比賽獲獎，本學年則加入辯論隊。
「是個好敏感嘅女仔」
蘇校長指出，曉彤的班主任於前日小息還見她與同學說笑，完全察覺不到她有不開心。不過，她形容曉彤「是個好敏感嘅女仔」，經常有好多疑問，但總算願意向老師及社工求助。
特稿
「噚晚一家人開開心心打邊爐」
年僅11歲的小五女生，會為家庭無法分戶這個「大人嘅事」而走上絕路嗎？牛頭角區議員陳國華認為：「曉彤琴棋書畫樣樣都好好，惟獨為了分戶唔開心。」祖母對孫女「妹豬」（曉彤乳名）之死十分傷心：「噚晚一家人開開心心打邊爐，都冇問題㗎……！」
曉彤祖母黎鳳是大廈互委會主席，祖父為長期病患者，需靠氧氣機呼吸，出入坐輪椅。05年的孫明揚曾經到訪送上生果籃，並承諾「幫得到會盡量幫」，結果房署恩恤處理，在8樓安排一個單位予兩老，原單位則給女童與父母和兄長居住。女童父當看更，母親當家務助理，兩人都要大清早便離家上班。
孫明揚深表惋惜
房屋署發言人對分戶問題疑是女童自殺原因一事回應稱，女童死因有待警方調查。而孫明揚到訪張家時，他們並不符合擠迫戶的標準（每人居住面積少於5.5平方米，事主一家六口即33平方米，但他們住所面積為36.32方米，即超過360平方呎。)因體諒長者及社署推薦，酌情安排另一個單位予戶主。
發言人又謂，牛頭角下邨明年清拆，戶主今年初在重建調遷申請書中再次要求分戶，房署職員經了解後於本月20日已書面回覆否決申請。另外，教育局局長孫明揚對女童離世深表惋惜，並呼籲年輕人珍惜生命，若遇上困難或不如意事應放開懷抱，尋求協助。
本報記者
